陸騏得了呼吸,扶住拱橋,劇烈地嗆咳了起來。
陸沅對辰龍道:“我們先走了,這個藥人交給你。”
陸騏一口大氣沒喘上來,又被陸沅施展輕功提溜走了。
陸沅一直走到一座墓園才停下。
陸騏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陸沅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一座座石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陸騏在閻王殿走了一遭,腦子都是木的。
他喘息著問道:“你方才說藥人?”
陸沅打量著一塊石碑,風輕云淡地回答:“沒聽過?”
陸騏蹙眉:“聽聞藥王常以人試藥,久而久之,便有了一批百毒不侵、異于常人的高手。他們沒有人性,沒有記憶,也沒有疼痛,是殺人的惡魔。”
陸沅道:“差不多。”
陸騏不接地問道:“藥王谷的人為何要殺我?”
陸沅淡淡說道:“藥王谷的藥人是可以買的。”
陸騏頓了頓:“那么,誰會買了藥王谷的藥人來殺我?”
陸沅走向下一個墓碑:“總之不是太子府。”
陸騏難得沒有反駁。
因為,如果要殺他,一個辰龍就夠了,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可他在皇城,似乎也沒有別的仇家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問陸沅。
陸沅沖他招招手:“過來瞧瞧。”
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陸騏有些不滿,皺了皺眉后,到底是起身去了。
也正是這時,他終于意識到他們正身處一片墓地。
他不可思議的目光掃過一塊又一塊的墓碑:“這些……”
陸沅道:“好像是歷代為秦王府立過大功的陸氏族人。”
陸騏震驚道:“陸氏族人,這里莫非是……”
陸沅點了點頭:“沒錯,是皇陵,真正的皇陵。”
西南秦王府是有一處安葬逝者的風水寶地的,梁帝開國后,立即將風水寶地修成了皇陵。
可誰能想到,那只是個障眼法。
真正的皇陵竟然就在冷宮之下。
不,他們是走了許久才到此處的。
距離皇宮甚遠,只是某處入口在冷宮。
“陸沅,我們出不去了。”
陸騏平靜地說。
陸沅好笑地看著他:“方才那股子逃亡的勁兒呢?你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這可是皇陵。”
陸騏說,“你有見過哪國的皇陵是能走出去的?除非,是有皇族——”
“睿王死了。”
陸沅說。
陸騏再次一驚。
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睿王應當有資格葬入皇陵吧。”
陸騏嚴肅地問道:“你如實告訴我,皇城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沅玩味兒地迎上他的視線:“你真想聽?”
陸騏捏緊了手指。
陸沅尋了個臺階坐下:“皇祖父突然恢復記憶,在皇宮與我外公,也就是苗王大打出手,不慎跌下密道。你爹和你舅爺趁機封鎖了機關,趁機奪取江山。”
陸騏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陸沅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不驚訝,看來你也早猜到你爹的野心了。”
陸騏問道:“你們把我弄進地宮,就是為了讓我父王打開地宮的入口?”
陸沅道:““冷宮的枯井進不去棺材,所以皇陵應當還有個真正的入口,那里應當已經被你父王和胡烈控制了,你猜的沒錯,你確實是餌。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一定會放你出去的。”
“既然睿王死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停棺下葬,超度誦經,等遷入皇陵不知是何時了,等不起。”
陸沅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歇息夠了沒?歇息夠了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