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追到門口,氣急攻心,一屁股跌坐在了門檻上。
“陛下!”
蔣惠妃拎著食盒前來探望梁帝,不巧碰見這一幕。
她駭然失色,連手里的食盒也顧不上了,往丫鬟手里一扔,幾乎是飛撲到梁帝面前,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陛下!”
梁帝的臉色要多蒼白有多蒼白。
一半是傷的,一半是讓苗王氣的。
“陛下,你說話呀!你別嚇臣妾!”
蔣惠妃急死了。
她的擔憂不是裝的。
梁帝望著與自己“斗”了一輩子的蔣惠妃,忽然感慨萬分。
以為一心一意待自己的溫柔妻子背叛了他。
而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悍妃卻真心實意地擔憂著他。
他錯了啊。
錯得離譜。
“朕沒事……”
他緩了緩,安撫地拍了拍蔣惠妃的肩膀。
蔣惠妃差點兒哭出聲:“你嚇死我了——我險些以為自己的銀子要不到了——你沒打欠條——”
一口老血噴出來的梁帝:“……!!”
皇后與胡烈的私情,大大超乎了梁帝的預料。
然而為了皇室體面,梁帝打算將此秘辛爛在肚子里。
他不想深究是誰將皇后一路“引”到他面前,誘皇后犯下殺頭大罪的。
廢后的圣旨,寫了又寫。
“陛下。”
余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今日天涼。”
梁帝雙手背在身后,望著無盡的蒼穹:“給皇后送一杯她最愛的桂花釀吧。”
余公公心領神會,輕聲應下:“奴才遵旨。”
胡烈做出此等謀逆之舉,整個胡家都要被問罪。
即使是自己的母族,也即使先帝留下遺命。
胡貴妃在御書房外跪了許久。
大雨滂沱,淋濕了她的衣衫。
“陛下——求你見見臣妾吧——”
“胡家是冤枉的——”
“臣妾的哥哥是冤枉的——”
“臣妾的哥哥沒有謀反——他是被人陷害了——陛下——陛下——”
“表哥——”
“表哥你見見阿柔啊——表哥——”
宸妃帶著青兒從她身旁路過。
胡貴妃抹了臉上的雨水與淚水,一把抓住宸妃的衣擺:“宸妃!”
宸妃的步子頓住。
為她撐傘的青兒也停了下來。
胡貴妃仰起頭,委屈巴巴地哀求:“宸妃,你是不是要去見陛下?”
宸妃沒有說話。
胡貴妃哭道:“你去和陛下說,他會聽你的……他會的……我求求你了宸妃……從前是我錯了……我有眼無珠……我不該那么對你……這次算我求你……你讓陛下見見我……”
“陛下不會見你的,你回吧。”
宸妃說道。
胡貴妃哭得不能自已:“你是太子的生母!陛下最疼太子了!你替我求求情……”
宸妃看向她,平靜地問道:“我為何要替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