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爭渡一路把伊曼抱回到新家,伺候媳婦擦臉拖鞋。
伊曼躺在床上,渾然不覺,睡得很香。
這也不怪她,頭幾天她就為了今天的婚禮睡不著覺。今生頭一次喝了白酒,沒鬧笑話就不錯了。
顧爭渡沖了個澡,回到床邊看著酣睡的伊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沒醒。
戳了戳鼻子。
還沒醒。
顧爭渡憂傷地躺在伊曼旁邊,盯著天花板發呆。
千算萬算,沒算到婚禮會這樣結束。
想著想著,自己先笑了。
不管了,總算娶回家了,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伊曼分不清是自己的夢還是原主的記憶。五六歲的小姑娘跟母親玩著蹺蹺板,父親站在一邊替她們畫畫。
眼前的畫面無比的溫馨、安逸,他們一家口,每一天過的都很愉快。她有許多條沒穿過的新裙子,還有許多讓其他小朋友羨慕的玩具。父母對她的愛意和慷慨,哪怕在睡夢中的伊曼都能感受的到。
忽然,畫面一轉。
伊大富的臉兇神惡煞地出現在伊曼面前,攤開手說“錢呢怎么就掙五角錢是不是又偷懶了”
郝春麗叉腰站在伊大富后面,挑事道“把她賣了,賣了就有錢給孩子們出國,有錢給我買衣服,有錢給你抽煙了。”
伊金和伊秋月則在炕上不斷地叫喊著“她活著就是我們家的奴隸吸光她的血、吸光她的血”
顧爭渡感覺旁邊的人呼吸驟然加重,他坐起來發現外面夜幕降臨,梳妝臺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夜里八點二十分。
他忽然聽到一聲驚呼,伊曼倏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顧爭渡發現她額頭上都是薄汗,臉上難以掩藏著驚慌失措的神態。
“做噩夢了”顧爭渡把伊曼攬在懷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說“難不難受”
伊曼在他的懷抱里感受到安全,她漸漸放松身體,靠在他胸前小聲說“不難受,就是有些心悸。”
顧爭渡說“夢到什么了”
伊曼摟著他的脖子說“不跟你說了,大喜的日子不想說不開心的事。”
顧爭渡了然地說“夢到你家里人了”
伊曼小聲嘀咕了句“也許吧。”
靜靜地待了一會兒,伊曼后知后覺地說“不對啊,我怎么在這里我不是在喝酒么”
看她緩過來了,顧爭渡冷笑著說“伊女士,說好的兩斤老白干的量呢早知道我就讓陸小田給你倒白開水了,最后一桌剛到您老人家就昏睡過去了。”
伊曼“啊”了聲說“我沒做丟臉的事吧”
顧爭渡說“這倒沒有,甚至大家對你能站著睡覺表示佩服呢。”
伊曼窘迫地說“我不想見人了。”
顧爭渡握著她的雙手說“可能一時半會兒你也見不了人了。”
伊曼感受到他越靠越近的氣息,噗呲一下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