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剛坐下就起來,她說“我這兩天見她不多,的確沒見她再到外面走動。前幾天見到她,情緒不是很好,看起來跟她婆婆有點矛盾。”
她今天挎著一個布包,把韋薇送的工作本裝進去,里面還有一個本子和鋼筆。
本子是她自己在供銷社買的,也是打算當做工作本,鋼筆是顧爭渡送的,讓她在上班的時候能時常想起他。
伊曼和盧崇文下樓,后面韋薇跑過來“我跟你們一起去,正好這個月要寫材料,看看徐利婆婆能不能當反面典型。”
盧崇文點頭說“那好,一起走過去。”
徐利家就住在平房五排,北邊第三間。
現在是上班時間,周連長不在家。
她們三人還沒走過去,就聽到一個老太太大聲呵斥道“光吃不生的玩意兒,當初就不該給你家彩禮。住到我們家來,你還真當自己純享福的瞧瞧都把自己吃成什么樣了老太太我這輩子沒享過的福都被你占了,一頓飯下來的油腥夠我們老的家里吃上一個月的。就這樣還不下個蛋,只進不出的賠錢貨”
伊曼的蹙眉往前看,徐利家隔壁的大姐出來,看到她們過來,招手讓她們先進到家里說話。
韋薇掏出工作本,跟伊曼小聲說“這就是熱心腸的舉報人紅大姐。”
伊曼看她拿出工作本,自己也掏出工作本,等著待會記錄重點。主要是想看看盧崇文的處理方法。
那位大姐從她們進門就開始倒苦水“原本人家小兩口挺好的,每天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她婆婆一過來,都要翻天了。我從沒見過那樣摳門的人,三個人吃一個雞蛋,那老太太還要徐利把雞蛋殼接上點水涮著喝。喝完還得用手指頭刮一刮,再啄一口手指頭。”
伊曼盡量維持住表情,她當年在南關嶺吃雞蛋也沒這樣啊。
盧崇文問“你見到徐利這幾天吃飯了嗎”
紅大姐說“嘿,你可別說我還真見到過一次。要不然我也不會舉報。她婆婆到三食堂垃圾桶里撿爛菜葉吃,不光自己吃,還逼著徐利吃。我上過學習班,知道腐爛的發霉的食物里有毒,不能吃。我看不下去,跟她婆婆說,她婆婆還罵我呢。”
紅大姐提到這里就生氣。
徐利婆婆站在她家門口,堵著門罵街。有路過的人看到了,徐利婆婆就沖人家打招呼,裝的像是站在門口閑聊。人一走又開始罵下三路的話,聽著都臟耳朵。
后面還有話沒說,徐利婆婆不光是管徐利家的事,還想伸手管她家的事。她跟她丈夫結婚多年,親婆婆都沒在她身邊指手畫腳說她做飯油大,動不動犯懶吃食堂。徐利婆婆居然湊到她面前跟她說什么當女人不是你這樣當的,懶女人到最后都會丟了男人。
這話你說晦氣不晦氣。
大致了解情況,盧崇文從紅大姐家中出來,對伊曼說“你聽出來她們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沒有”
伊曼想了想說“應該是在懲罰徐利不生孩子,骨子里嫉妒她在部隊享福。思想封建,覺得自己當婆婆,有懲罰兒媳婦的權利。”
盧崇文點頭說“說的沒錯。她去年也來過一次,我調解過。沒想到今年過來又是這樣。”
韋薇走過去敲門,徐利婆婆很快打開門,看到她們仨站在門口怔愣一瞬,接著眼神惡狠狠地瞥向她們后面的紅大姐。
紅大姐自認人正不怕影子斜,跟她對視瞪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