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德侯爵深邃的眼睛微動,他繼續嘲諷:“黑魚大人,你們家的甜言蜜語我早就聽夠了,我現在只喜歡我妻子在床榻上的甜言蜜語。那個時候,艾林大人也為她妻子、你侄女的冒失行為而向我不停地道歉。我倒是問你,道歉頂什么用?它可以挽回佛雷家失去的榮譽嗎?”
布林登公爵的語氣仍是非常誠懇:“所以,我作為羅柏國王的家人和全權代表,帶著最大的誠意而來。倘若,曾經的婚約繼續履行,這算不算是挽回我們彼此的榮譽呢,瓦德侯爵?”
沉默了下,瓦德侯爵忽然發火:“小史塔克是把佛雷家當成隨意呼來喝去的仆人了嗎?!現在是佛雷家不愿意把女兒嫁給他,不愿意,我們不愿意。我就是要看著得不到北境支援的小史塔克………最后被蘭尼斯特狠狠地羞辱。”
“這很難,蘭尼斯特很難做到。”
布林登公爵搖了搖頭,繼續道:“瓦德侯爵,雖然羅柏作為國王還不夠成熟,但你無法否認他手中劍的鋒利,他橫掃西境戰績七國皆知,前不久他還一舉消滅了蘭尼斯特的所有騎兵并收復赫倫堡,他已劍指君臨。倘若得到了他父親的及時支援………只要時機合適,他就能直接攻破君臨。”
他直視瓦德侯爵:“羅柏像所有孩子一樣在學著長大,請相信我們的誠意。”
瓦德侯爵細細地打量著布林登公爵,過了好一會兒,道:“別忘了梅斯·提利爾公爵,泰溫公爵為了得到提利爾家的支持,已送出了王后頭冠。”
布林登公爵再次搖頭:“蘭尼斯特在河間地的戰場已失利,我想一向足夠睿智的提利爾公爵………會像十六年前一樣,站在勝利者的那一邊。或許,他們還可能主動扮演蘭尼斯特在上一次的角色。”
他撫了撫胸:“前提是………羅柏國王及時得到足夠攻破君臨的兵馬。”
瓦德侯爵爬滿皺紋的干枯手指敲了敲黑檀木扶手,道:“還有克萊勃家,那個谷地的新主人,他們的兵馬也可以隨時出血門截斷北境與河間地。”
再次提到谷地,布林登公爵忽然想起被喬佛里·拜拉席恩以荒唐名義害死的另一個外侄孫———勞勃·艾林,他不禁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稍稍緩了緩,才開口道:“艾林家族統治了那片土地數千年,那里………沒有爆發大規模混亂已是奇跡。瓦德侯爵,您覺得他還能有多少余力支援蘭尼斯特?倘若他也足夠睿智,或者說………換做是您,會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大片土地,反而選擇與蘭尼斯特一起走到最后嗎?”
頓了頓,他忽道:“您是否聽到了最近在君臨發生的一個"有趣"事情,瓦德侯爵?”
聞言,瓦德侯爵盯了會兒布林登,微微搖頭,語氣里似乎帶著刻意輕蔑:“徒利大人,你知曉的,我對眼睛長在下巴下的那些人可一點都提不起興致。”
布林登公爵聳了聳肩,緩緩地道:“我也是得知沒多久,據說泰溫公爵的次子,那個被稱為小惡魔的年輕人為了一個情婦與道朗親王的弟弟、奧柏倫·馬泰爾起了爭執,并在女支院中殺了他(謠傳稍微變質)。”
他攤攤手:“這是血仇,很顯然,蘭尼斯特又多了一個死敵。”
瓦德侯爵在座位上動了動身子,咯咯笑:“泰溫大人的兒子比我的兒子有種啊。”
布林登爵士的上身前傾,胳膊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深藍的眼睛盯著他看:“瓦德侯爵,只要我們愿意幫助羅柏國王挽回榮譽,他注定是最終的勝利者。”
彼此之間“深深”地注視了好一會兒,瓦德侯爵忽然朝門口喊:“給我滾進來一個人,把我準備的東西拿進來。”
大廳門口,很快就出現一個帶著皮帽的身影,端著盤子,幾乎是小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