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
喀咔,蕾娜爵士咬下一大口蘋果,汁水四濺,咀嚼幾口咽下,繼續道:“就在那里,攝政王殿下在數萬人面前,用長槍單手舉起了挑戰者,噢,當時我們興奮極了,渾身的血液都像是煮開的沸水,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廝殺!”
綠毯般徐徐鋪展的原野之上,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將每一寸土地都照得熠熠生輝。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靜靜佇立其間,身著黑色皮甲和紅色披風,她仿佛被月光精心淬煉過的銀色短發閃爍著淡淡的金光,一雙眼眸像是被紫羅蘭瓣層層浸染過般,色澤濃郁而純粹。
上空的海鷗潔白如雪,它們的羽翼在耀眼的日光下近乎透明,發出聲聲清脆鳴叫,一群群劃破長空。
丹妮莉絲修長白皙的脖頸微微后仰,仰頭望向那群正振翅向南飛去的海鷗群。
她的身后是身著銀甲和紅披風的———無畏的巴利斯坦,不遠處是同樣銀甲和紅披風、銀發、膚色和身材各異的五個公主鐵衛,以及腰間別著克萊勃短劍的蘇拉納管家。
前面,蕾娜爵士指著另一方向,大聲道:“那邊,我用長矛刺死了一個又一個………敵人,我就是在當時才發現………”
她拍了拍腰間懸掛的武器:“對付穿板甲的家伙,釘頭錘比長矛更好用………咳咳………咳………該死,差點噎死我了!”
見此,丹妮莉絲忍不住掩唇輕笑,她無奈地搖搖頭,隨后吩咐公主鐵衛為蕾娜送去了酒袋。
她邁開了步,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默默地跟隨,微風吹來,撩動著他們的發絲與衣角。
輕吸口氣,丹妮莉絲聞著咸濕的氣息,道:“很難想象,如此美麗地方竟然曾是那場谷地約戰的戰場。”
巴利斯坦爵士來到公主的身旁佇立,蒼老而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是的,公主殿下。時間有著一雙無形的巨手,能掩埋一切過往,那些鮮血、廝殺、哭喊,統統都被卷入歷史的洪流之中,這或許就是天上諸神的仁慈。”
“諸神………”
一陣沉默后,丹妮莉絲側頭看了過去,巴利斯坦正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
她略微好奇:“你在想什么,爵士?”
巴利斯坦爵士收回視線,頓了頓,道:“那場約戰數萬人在這里喪生,若是記錄《真史》的學士沒有遺漏,我想格林攝政王應是史上殺了最多貴族的貴族,但是………”
丹妮莉絲的眉毛微挑:“但是?”
巴利斯坦爵士聳了聳肩:“不僅是我,很多人,或者說是大部分人都覺得他是一位仁慈的統治者,我在想這是為什么。”
“嘿!”
老騎士的話音剛落,一直靜靜地藏在后面“偷聽”的蕾娜爵士跳了出來:“白胡子騎士,背后說壞話可不是好習慣。”
“這不是壞話。”
巴利斯坦爵士的目光移向挽著丹妮莉絲胳膊的蕾娜,又道:“追逐正義是騎士一生的使命,這個問題我打算當面請教格林攝政王。”
他的話音落下,蕾娜的神情較為夸張:“我還以為………就這種程度的問題,我就能回答你。”
丹妮莉絲聞言,微微歪頭,伸手摸了摸蕾娜那略微高過自己肩頭的沖天辮,溫聲道:“你能解除巴利斯坦爵士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