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蓋爵士上前踢了踢仍在地上汩汩冒血的鴉眼,隨后他用手指大致屢屢亂糟糟的頭發,道:“我們曾并肩作戰(第206、207章),可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被公主殿下驅逐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輕瞥一旁默不作聲的紅袍祭司,又繼續道:“能讓你在美人魚港當個醉生夢死的酒鬼,這已然是攝政王殿下的仁慈了,喬拉·莫爾蒙爵士。”
喬拉爵士像是被這話勾起了什么回憶,整個人微微一怔,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頓了頓,他的視線掃過站在不遠處的假公主,聲音沙啞地開口:“我來這里,是因為……我以為公主殿下陷入了危險……”
他的喉結滾了滾,直直盯著面前的安蓋爵士,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我的這份功勞,是否足以得到格林攝政王的獎賞?”
“當然,七國皆知我們大人的公正。”
安蓋爵士的一只眉毛高高挑起:“但是你能不能被允許覲見,這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喬拉爵士的眼皮微垂,沉默了片刻后,道:“這便足夠了。”
“厄斯索斯的紅袍祭司?”
安蓋的目光落在另一個人身上:“您也是如此,祭司閣下。”
聞言,馬奇羅祭司微微頷首。
然后,安蓋抽出了自己佩劍,利落地割下了鴉眼的頭顱。
…………
通往石鼓樓的石橋之上。
席恩·葛雷喬伊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要將身體里中的空氣徹底耗盡。
他戰戰兢兢地又瞅了眼橋沿下的漆黑深淵,他鮮血淋漓的雙手及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顫動著。
…………
次日清晨,龍石島湛藍的天幕猶如一塊純凈的藍寶石,柔和的陽光仿佛在驅散昨夜的血腥。
安蓋爵士的嘴角很難壓下,他背著的箱子里是此次的珍貴戰利品———鴉眼的瓦雷利亞鋼鱗甲和彎刀,他似乎……已經瞧見了安蓋家族的伯爵領。
不遠處,戴佛斯席渥斯伯爵佇立在碼頭邊,一臉哀傷地凝望著他的“黑貝絲號”。
曾經陪伴他乘風破浪的戰船,如今只剩下了焦黑的殘骸。
海風輕輕拂過,撩動著戴佛斯伯爵灰白的發絲,更添了幾分滄桑………身旁的次子阿拉德爵士,伸手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試圖給予一絲安慰。
“嗯……”
另一邊,被眾人簇擁的梅斯·提利爾公爵雙頰鼓起,難掩臉上難看的臉色。
這可是敢于冒犯河灣地威嚴的家伙!
打開的木箱里是處理好的鴉眼頭顱———那猙獰的面容仿佛仍在訴說著生前的狂傲。
未能親手解決鴉眼……成了戰爭藝術家的另一個遺憾。
他勉強收拾情緒,發出了爽朗的笑聲,隨后欣慰地高聲道:“攸倫·葛雷喬伊死了,諸位,盡情享受這份榮譽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騎士和兵士們立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響徹了整個碼頭。
梅斯首相一邊微笑著向眾人揮手致意,一邊不動聲色地示意侍從把裝有鴉眼頭顱的木箱搬走。
過了好一會兒,見封君要離開,馬圖斯·羅宛伯爵立刻邁開腳步跟了過去。
梅斯首相瞥了眼默默走在他后側的可靠封臣,知曉他這是有事稟報,便帶著他前往了安靜的地方。
嘩嘩嘩——
海浪一次次地沖擊著海岸,這里遠離了碼頭,燒焦味和血腥味被海風遠遠地吹散,空氣中彌漫海水的咸味。
“大人。”
梅斯首相拍了拍頷首的馬圖斯伯爵,道:“昨夜,有勞你了。”
“這是我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