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知道他要問什么,苦著臉搖了搖頭:“御醫查不出來,只說血氣虧空。”
“血氣,虧空?”
沒由來的,閆妄就懷著最大的惡意,把這件事轉入了人為。
順帶聯系起了之前在倉河鎮,轉生林地宮中,發現的那些吞噬人血肉的蟲子。
不自覺,閆妄若有所思的念叨了一句:“雪陽谷,轉生林,蟲子……我怎么感覺,這并非是巧合呢。”
“大皇子……”
一經提點,宋學林和姜毅瞬間點破了那層遮掩的窗戶紙。
此地三人,沒有外人。有些話自然不比忌諱太多。最關鍵的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
關鍵點早就從廠衛之爭,變成了東廠的存亡。
試問大皇子若是登基,會放過東緝事廠這群人?估計滿門抄斬都是輕的。
宋學林輕聲說道:“錦衣衛雖然之前被咱們大肆鎮壓,指揮使等盡皆落馬,勢力弱了不少。
但經過大皇子的補充和經營,加上本就殘留的底蘊,還可以負隅頑抗,絕對不可小覷。”
姜毅嘆了一聲:“事到如今,有些東西看似沒有點破,其實已經漸漸浮出水面了。”
“早做準備吧。否則……”
閆妄漠然點頭,認同他的觀點。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那結果可就……嘖嘖。
“你先入宮吧,此事還需斟酌一番。”姜毅看了他一眼。
閆妄沒有逗留,點頭起身:“那好。”
等他走了之后,宋學林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之前落座的位置,輕聲說道:“此事,可是個大好機會。”
“小皇子登基,于我們而言,有利無弊。”姜毅了然笑道。
宋學林起身,負手而立:“如此,就這么辦吧。”
……
與此同時,走出東廠的閆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倆老貨,肯定不會坐視大皇子登基的,而為今之計,最為保險的辦法,無異于走一步險棋……篡改遺詔。
閆妄要好好計劃一下了,或許在這件事中,他可以挽救‘閆妄’這個角色的結局呢……
“可惜了,到底相處過幾天的同僚呢。”閆妄跟著劉福,徐徐走進御書房,心里暗暗感嘆。
奇怪的是,劉福只是讓他進去,卻把自己關到了門外。
“參見圣上……”
“免禮。”
閆妄聽到他虛弱的聲音,不禁抬眼瞄了下皇帝,差點沒認出來他跟之前是同一個人。
皇帝咳嗽幾聲,淡淡的說道:“說說吧,平王的頭以及密函,雖然朕已經看過,但還是想親耳聽你說一遍。”
皇帝都發話了,閆妄自然不敢不從,再次將之前東廠的說辭,重新表述了一遍。
他在說的時候,皇帝閉上了眼睛,手指在桌案上篤篤的敲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閆妄說完,他霍然起身,走到閆妄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似乎做下了什么決定般,嘴唇輕顫:“閆妄,朕欲交于你一件大事。”
“肝腦涂地,在所不惜。”閆妄低下頭。
皇帝沉默了很久,從袖中拿出一張紙張,咬著牙,聲音自牙縫中擠出:“半月之內,清理掉上面的人。”
末了,他補充道:“記住,一個不留。”
閆妄心里一涼,點頭應下:“卑職,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