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華沉吟著，信手將書再度翻開遞給他，指著上面剛剛坐下記號的地方。“這幾個地方，仔細看一下。”
“還有。”
云華說著，從旁邊拿出一疊白紙，展手輕撫而過，紙面登時便出現了方才電影上的場景，有所不同的是，紙上所展現的并無色彩，而是黑白速寫。
男子看的很快，翻閱完畢后，凝視著桌上的速寫，目露思索，皺眉不語。
云華闡述：“他一直備有后手，且一開始就以最壞的結果，來策劃接下來的布局。所以無論出現什么狀況，他都可以應付，因為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男子質疑：“他就不怕出現紕漏？畢竟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呢。”
“不怕。”
云華笑了笑，打了個比方：“就好比下棋一樣，他從不會去想，接下來該怎么走，走哪一步，落哪個子。
一開始他就會盡可能的將所有變數，囊括在接下來的計劃之內。最主要的是，他從不會做詳細的，環環相扣的計劃。
較之于此，他更喜歡大方向布局，且擅長隨機應變，更善于落閑棋廢子。
因為，閑棋有的時候，會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就算無用，也不過是一步廢棋，有利無弊。”
她喝了一口茶，組織著語言，接著說道：“這個人有輕微被害妄想癥，他是獨狼。但這個人并非不好相處，只要你沒有害他的心思，且沒有威脅到他的利益，自然可與之成為盟友。”
“盟友？”男子遲疑著，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語。
“沒錯。”
云華知道他的疑惑點在哪，低下頭，將幾縷青絲撥到耳后，目光落在桌上的速寫畫像上，輕聲說：“他這種人，不會有朋友的，只有利益牽連的盟友。”
男子若有所悟：“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友情，愛情，或者說統稱的感情，這東西在他心里，排名極為靠后？”
云華搖搖頭，點出了他的語病：“不，不是靠后。這東西……恐怕壓根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若是以感情為突破口，伺機接近他的話，絕對會被他認為心懷不軌，必有所圖。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不相信感情，他只相信利益。因為較之于感情這個完全無法判斷的東西來說，利益顯然更容易把控，衡量。”
“所以，你想怎么辦？”男子點頭，隨口問道。
“當然是打好關系。”云華恬淡微笑：“不過死了兩個預備成員而已，算不得什么。這個人的價值，區區兩具尸體，怎么比得上？”
既然葉玲他們死了，那就說明他們是弱者。
叢林法則，弱即原罪。
閆妄用他們的命，展現出了比他們更高的價值。
他們自然不會為了兩個死人，跟活人去慪氣。
死人，只是一具尸體。
活人，才有自身價值。
正如云華剛剛評價閆妄的話，這世間感情，人心，這種東西才是最難琢磨的，相比較而言，利益才是最好的標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