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碎,被魔氣侵蝕,暴露出閆妄白皙的皮膚,可剛剛被匕首劃過的地方,卻只留下一絲肉眼幾不可見的紅痕,連皮都沒破。
玄極雷罡!
試驗過后,閆妄對自己肉身的堅固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收起玩鬧的心思,體表瞬間激發一層紫黑色的電光雷罡,噼啪閃耀的電弧帶著嗡嗡的輕顫之音,好似鎧甲一般將匕首彈飛崩開。
見他人如游魂魅影,卷起漫天狂雷,在黐牙身上留下千百道深可見骨的劍痕。
若非黐牙匕首狂舞,交錯咬住鋒銳的劍刃并抽身而退,怕是下一刻就會被閆妄生生剔成白骨一具。
閆妄見狀,也不再追殺,慢悠悠的晃了晃掌中利刃,問:“說吧,是誰讓你來的?”
“你怎么猜出來的?”黐牙丑臉浮現一絲詫異,不禁反問:“難道你在暗處觀察?”
“猜?”閆妄撇嘴冷笑:“若無他人指使,你會對我出手?怕不是躲著還來不及,哪來的膽子?”
黐牙聞言,略微無語。
不過捫心自問,他自覺閆妄說的不假。
若非答應了那些人,在剛見到閆妄的時候,他就準備撤退了。
妖魔的感知力是及其敏銳的,越是強大的妖魔,越能輕易便能從對方散發的氣息,判斷出自己是不是對手。
在一開始,他就感知到如果硬剛,絕不是閆妄的對手,所以他才謹慎的收斂氣息,伺機偷襲。
然而就算是這樣,依舊被對方察覺了。
之后的戰斗,更是驗證了黐牙的這種感覺,并不是錯覺。
世上哪有那么多勢均力敵?打不過就算打不過,別說什么僅差一籌,就差一點之類的屁話。
黐牙從對方的態度中,很明顯讀出了一絲信息:閆妄不想殺他,或者說劍勢固然兇戾暴虐,但人卻沒有太多的殺意。
否則的話,方才的纏斗中他有太多機會,以輕傷的代價換掉黐牙的小命。而輕傷對于輪回境的武者而言,只是休息片刻就能恢復過來罷了。
黐牙嘆了口氣,齜牙咧嘴的說道:“是劍閣的人,劍閣七子之一的孔依,以及李元明。”
說話的時候,他本能的想要控制魔氣將傷口中殘余的劍氣逐出,可是這詭異的力量,卻好似跗骨之蛆般難纏的緊,越是驅逐就越是往里鉆。
可留在體內又阻礙傷口恢復,不得已下,黐牙不得不強行驅逐。
而他付出的代價便是,身上的傷口鼓起一個個肉瘤,繼而紛紛爆裂,隨之散出的還有如實質般的魔氣。
劍氣被驅逐體外,他頓時感覺身體一陣輕松,身上縱橫密集的劍痕傷口,在魔氣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愈合。
縱然如此,黐牙如今的氣勢依舊有幾分萎靡,再不復剛開始那樣,充滿了攻擊性。
“孔依,李元明……”閆妄瞇了瞇眼睛,轉而想起之前城外殺的那個布陣少年的師父,由此可見這家伙背后的靠山,卻是劍閣無疑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卷軸,扯下系帶,露出碳條勾勒出的一副黑白分明的場景畫,問:“城中,此地在何處?”
黐牙依言將目光轉向畫卷,細細思量著,不自覺的說道:“這里……不是冷月宮嗎?沒錯,就是冷月宮……”
“帶路。”閆妄收起畫卷,淡淡的說。
黐牙有些詫異:“你竟然不讓我帶你去找孔依?”
他怎么看,都覺得閆妄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既然知道幕后有人設計陷害,最好的辦法不就是當機立斷,除絕后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