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不盯無縫的蛋,秦淮茹真要是本本分分,軋鋼廠如何能有這么多的跟她有關系的流言蜚語啊。
就沖這個大辮子,秦淮茹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死了,自己是寡婦,三個孩子,一個婆婆,孩子和婆婆沒有配額,壓根沒有多余的精力和時間來裝扮自己。
掙錢,掙票。
百分之九十九的寡婦,都會剪掉自己的長發。
例外的。
估摸著也就秦淮茹了。
不對。
秦淮茹應該留長頭發,寡婦,上環,還有什么可顧忌的,真正的能豁出去的主。
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男人嘛。
不掛在墻上,永遠不會老實。
蠢蠢欲動的心,永不言敗。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劉玉芬察覺到了工友們對秦淮茹的貪婪目光,喊了一嗓子,“不就是一個寡婦嗎”
秦淮茹淚如雨下。
猶如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
哭的那叫傷心欲絕。
“秦淮茹,給我閉嘴。”
一聲凄厲的吼叫聲音,從劉玉芬嘴里飛出,咆哮的腔調,立時嚇得秦淮茹不再啼哭。
俏寡婦仰著滿是淚痕的臉頰。
楚楚可憐的看著劉玉芬。
劉玉芬心中好一番苦楚,都是女人,瞧瞧秦淮茹,再看看自己,偌大的十六車間,不不不,是整個軋鋼廠,都把劉玉芬當男人看,路上遇到劉玉芬,都要給劉玉芬遞根香煙,約著劉玉芬一起去廁所。
“讓你把頭發剪短,是為了你的性命著想,聽明白了沒有不是我劉玉芬在故意為難你秦淮茹,我也沒有拿捏你的意思,你就是我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友,我不想看到你有朝一日出了事,丟了自己的命,也不想因為你,害的十六車間的工友們拿不到安全生產的獎勵,你聽明白了沒有”
劉玉芬擺出了師傅的架子。
可不想秦淮茹步了賈東旭的后塵。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好看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按理說,應該是后者,但是你秦淮茹的所作所為,分明是前者重要。你進軋鋼廠的那會兒,我不知道你學沒學過安全生產教育,咱軋鋼廠可發生過因為女同志頭發長,被卷入機器,繼而喪命的事故,這才有了女同志不能留長頭發的規定,你也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我們整個十六車間吧想想你家的三個孩子,你要是出了事,誰撫養她們”
秦淮茹脆生生的看著劉玉芬。
雖然她年紀比劉玉芬大幾歲,卻依舊擺出了小女孩的姿態。
還是那句話。
頭發不能剪。
心里甚至還有點抵觸情緒。
認為這一切。
都是對她秦淮茹的嫉妒。
“今天你什么都別做,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是要美,還是要命,咱軋鋼廠,能留長頭發的,也就那么有限的幾個部門,財務科、人事部、后勤管理科、宣傳科、食堂,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想辦法調入這五個科室,調不走,留在了十六車間,給我把自己頭發的難題解決了,聽明白了沒有”
秦淮茹點了點。
在劉玉芬的揮手示意下。
扭身出了十六車間。
她身后。
是一臉無奈的劉玉芬。
看著秦淮茹離去的背影,劉玉芬就一個想法,這寡婦就是一個扶不起的爛泥,不守婦道的杰出代表。
“阿飛,你對秦淮茹好點,你看看你,將秦淮茹罵的狗血淋頭。”
阿飛這個稱呼。
是十六車間工友們對劉玉芬的昵稱。
女版張飛的簡稱。
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