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看著他,瞪大雙眼,愣住不動,心里卻起了一絲驚疑。
他預感到,可能是袁家出事了。
眾所周知,袁家一直是保他,提攜他,他不是袁家門生故吏,卻也深受恩惠。
如果袁家出事了,宮里詔他,是不是一場有來無回的鴻門宴
此時。
袁府。
袁隗拄著拐,站在屋檐下,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枯瘦的臉上一片平靜,無聲無息,看不出半點情緒。
袁基站在他身后,一臉敬佩,道“還是叔父高明。”
“高明在何處”袁隗頭也不回的道。
袁基看著袁隗的側臉,語氣激動,道“叔父不動聲色間,兗州牧在手,御史臺繼續空位,等局勢再亂一點,董卓應當要錄尚書事,情勢又翻轉了”
之前,袁基還埋怨袁隗太過軟弱,什么都屈從那位陛下,令袁家聲勢大跌。
不曾想,袁隗是下了這樣一盤大棋
袁隗看著連綿不斷的細雨,道“我是什么都沒做。”
袁基笑著,道“是,是我胡言了。”
袁隗回頭,靜靜看著他,道“愚蠢”
袁基神色微變,道“叔父的意思是”
袁隗目光銳利了幾分,道“公路、本初可以做的事情,伱不能做”
袁基明白袁隗的意思,卻沉聲道“叔父,本初現在還不知所蹤,公路更不知道躲在哪里,若我不做,誰能做”
“我自會讓別人做。”袁隗道。
袁基似有不甘,道“叔父,何進的死肯定藏有大秘密,宮里派人幾乎殺了何進所有親信,那逃走的小妾,肯定知道什么”
袁隗語氣平靜,道“我說了,我會讓別人去做。”
袁基知道袁隗這是生氣了,想要解釋什么,一個中年人出現在他們身側不遠處,道“家翁,司空來了。”
袁隗余光一掃,繼續盯著袁基,道“你還做了什么”
袁基嘴唇蠕動,道“我請司徒公舉薦金尚為兗州牧。”
“你比我預想的還要愚蠢”袁隗語氣重了一份,臉上出現了一絲冷漠之色。
袁基見袁隗這般生氣,想要解釋,就看到劉弘已經出現在遠處的走廊。
不久后,袁家客廳。
劉弘與袁隗對坐,袁基在中間,給兩人倒茶。
劉弘看著袁隗,神情都是嘲諷之色,道“沒有閹黨,沒了大將軍,太傅行事就這般肆無忌憚,毫無顧忌了嗎”
袁隗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司空在說什么。”
袁基看著劉弘,心里莫名開始不安。
劉弘冷哼一聲,道“有沒有私心,唯有太傅心里清楚。我想說的是,當今陛下不是先帝,對人對事,有著不一樣的洞察力。尤其是,陛下有心振作,以往的那些手段,只會引來他的厭惡,招來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