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朝廷極度困難的時間里,荀攸愁白了頭,四處求人,可以說是求爺爺告奶奶,用了足足兩年時間,才算將朝廷填補起來。
而后,隨著劉辯的改制,權力從九寺轉向六曹,荀攸作為吏曹尚書,不管是用意還是無意,都給了潁川黨成型以及坐大的客觀條件與機會。
再經過這幾年的時間,尤其是去年以來,荀彧拜相,鐘繇,荀攸為左右仆射,潁川黨實際上已經把控了尚書臺,掌握了大漢朝廷的最高理政機構。
這自然會促使潁川黨的進一步膨脹,不說朝野百官,聽到潁川二字都會側目,即便是普通百姓,對于潁川人那也是敬畏有加。
鐘繇早就對此有所警惕,再聽到劉辯提起,自然愈加不安,甚至是惶恐。
自古以來,上位者最忌朝臣結黨,尤其是在亂世之時,帝王最是忌諱
荀彧能猜到鐘繇在想什么,卻不點破,道“明日公達就會到,你親自去迎一下。而后順道去拜會司馬儁,王朗,皇甫堅壽以及孔融。”
這些人都身居要職的非潁川黨無形中的制衡存在。
鐘繇若有會意,道“是否與公達談一談”
在他們三人中,唯有荀攸熱衷于權力,不斷的鞏固、擴大潁川黨的勢力范圍,他才是潁川黨真正的魁首。
荀彧輕輕搖頭,道“我在想,是否請他去做一任州牧。”
“不可”
鐘繇滿臉肅容,道“這個想法不可有,也不能讓公達知道半點”
一個右仆射被調任一州州牧,無疑是嚴重的貶謫,對于荀攸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會釀出極其嚴重的后果
荀彧又喝了口茶,忽的警覺,這是宮里那位陛下的習慣,慢慢放下,道“我知道了。”
潁川黨已然是尾大不掉,即便是荀彧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去處置。
但任由潁川黨擴大下去,遲早會觸動宮里的逆鱗,進而引來雷霆之怒。
區區潁川黨算什么,閹黨、何進、袁氏,哪一個不比現在的潁川黨強盛百倍,可還不是風吹而倒,身死族滅。
荀彧平靜,鐘繇可不淡定,道“我來想辦法,這件事伱千萬不要管,而且要裝作不知道。”
要是荀氏這對叔侄鬧掰,朝廷將瞬間分裂,陷入內訌。
這種情形,鐘繇萬萬不想看到,同時也是宮里不想的。
真的發生了,對潁川黨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荀彧早就想過了,沉默一陣,道“暫且沒有那么嚴重,陛下沒有拿掉公達的吏曹尚書,說明還是信我等的。專心于國政吧,年底之前,做好總結,對明年的計劃進行確定,呈報陛下御準。”
鐘繇應了一聲,還是不放心的道“對于公達,萬不可再做出激怒他的事情。”
荀攸與他們還是有一些心結的,但因為特殊關系,合而不破,可心結終究是心結,不是那么容易解開的。
荀彧是相信荀攸是有公心的,并未太在意,道“將那個楊修,陳群,司馬懿,曹昂等調到尚書臺來,做尚書臺從事官。”
所謂的從事官,是類似于從事史一類的小官。
但作為丞相的小官,可就不能單純用品佚去衡量了。
而這些孩子,背后都有著不可小覷的背景。
鐘繇明白荀彧的意思,不等他說話,道“對了,明年改元之后,陛下有意調曹操回京,徐州牧應劭,徐州將軍張遼。劉備轉任豫州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