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對錢莊業務不熟悉,不清楚錢莊的賬目,根本原因,是皇宮的內庫,突然間再次對錢莊進行注資。
這次注資非比尋常,單是現錢就在后院清點了足足一天,而其他需要錢莊售賣的各種貴重之物也不計其數。
劉巴也是出身世家,見過一些大人物的家底,也掌管了錢莊近一年,但真真切切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多錢以及珍惜寶物
他來不及多想,只想將身前的賬簿盡數算清楚。
這些是要上呈給眼前的陛下的,一分一毫都不能錯。
劉巴定住心神,又是一頓噼里啪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算盤,將寫好的賬本遞給劉辯。
雙手打顫,賬本也在抖。
劉辯微笑著接過來,道“怎么,你也怕朕擔心朕是傳言中的暴君,見人就殺”
劉巴其實不是怕,主要是打算盤太用力,有些抽筋,但聽到劉辯的話,臉上的汗就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冷汗了。
“微臣不敢。”劉巴有些口干舌燥,還沒有完全鎮定下來。
劉辯倒也沒有在意,點頭看著賬本,從上到下,分別是儲蓄的現錢、保管的貴重之物、典當的寶物、盈利情況以及錢莊現在擁有的總共財產。
劉辯一條條看下去,不斷暗自點頭,心里對劉巴的能力再次提升一個臺階,但看到最后的數字,眼皮直跳,他斜過賬簿,遞給劉巴,用手指著,道“這些,是確實的”
劉巴伸頭看了眼,連忙抬手道“回陛下,確實。”
劉辯還是有些狐疑,不過心里大抵是相信了。
由不得他不狐疑,因為這總的一欄寫著六百八十二萬五千三百二十一緡。
相對于六十萬萬多,而大漢朝去年的賦稅,還不足十萬
劉辯短暫的狐疑、恍惚后,心里突然涌出了一抹強大的自信,忍不住的大笑道“好好好,有這筆錢糧在手,朕還有什么可仇的”
劉巴躬著身,悄悄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里也震驚于這么一大筆錢。
實際上,他知曉這些的來歷,多半是征討各處得來的贓物,包括了黑山軍、黃巾軍以及橋冒、袁術、董卓等人。
從年份上,這些錢先前應當一直存在宮里,最近才一次性取出來,存入錢莊。
劉巴不知道眼前的皇帝陛下想用這筆做什么,但想著先帝的荒唐,心里不禁擔心,彷徨。
要是這位陛下要用這筆胡來,他是不是應該盡早辭官,免得為虎作倀,貽害天下
劉辯迅速回過神,看著劉巴的眼神有些熾熱,道“走,陪朕走走,朕有些話與你說。”
劉巴應著,對著里面吩咐幾句,小跑著跟劉辯出了錢莊。
劉辯走出錢莊,很想踩踩雪高興一下,但路上都被打掃干凈,只能背著手,與劉巴笑著道“卿家做的很不錯。雖然這錢莊暫時沒有品佚,但只是暫時的,過幾年,朕考慮將錢莊掛到尚書臺之下,品佚嘛,如九寺。用新的品階來算,你算從三品。你可能聽不太懂,這樣說,六曹的尚書是正四品,侍郎從三品。丞相是正二品,仆射是從三品,各參政是正三品,因為各參政一般要兼任各曹尚書”
劉巴有些愣神了,迅速消化著劉辯的話,心里頗為激動,這眨眼間,他就能位列九寺了
劉辯見他有些恍惚,抬頭望了眼皇宮方向,道“與你說這些,主要是關于朕對錢莊的一些考量,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劉巴恍惚雙眼一定,躬著身肅色道“微臣在。”
劉辯擺了擺手,道“朕就是與你閑聊,無需這么正經,又不是在崇德殿。”
“是。”劉巴應了聲,卻不敢大意,畢恭畢敬的跟在劉巴身后側,心里不安越多。
他在想,眼前的陛下要是讓他做些荒唐事,他該怎么推脫如果推脫不掉,晚上走哪條路逃走,逃去哪里。
劉辯哪里能曉得劉巴這么多心思,稍稍沉吟,道“這第一個,是明年改元的事,這錢莊也應該趁機改名,就叫做大漢皇家錢莊好了,另外,朕會給你配備一定數量的禁軍,確保錢莊的安全無虞。錢莊在各地的分莊,也可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