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直接渾身發冷,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劉協到來的時候,沒有吃閉門羹,但廷尉府確實沒有主事的人。
不是閉門羹的閉門羹。
劉協仿佛也察覺到了什么,不與鐘繇再多寒暄,徑直離開。
戲志才沒走。
他站在廷尉府大門前,神情變幻,惱怒的道“元常,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公達做的”
王朗幾乎清空了廷尉府,這是明顯的要斗到底的意思。
王朗不松口,那就一定會鬧到御前。
潁川黨已經被宮里再三警告,這還沒開朝就發生這種事,是明晃晃的打宮里的臉,換做誰人能接受
鐘繇雙眉緊鎖,搖了搖頭,道“我想了一路,應該不是公達的手段,不會這么拙劣,或許是有人想要一石三鳥,將我們都算計在內。”
戲志才將信將疑,病態蒼白的臉上都是凝色。
三鳥,一是曹操,二是王朗,三是潁川黨。
真要有這神秘人,那這份手段著實太過狠毒了
“現在怎么辦”戲志才想不出是誰做的,只能瞪著鐘繇道。
鐘繇抬頭看向皇宮,道“丞相去見大長秋了,先探探情況。在陛下沒有降怒之前,還有轉圜余地。”
戲志才沒有多問轉圜在哪里,道“我再去勸勸陳留王。”
鐘繇點頭,心里卻不抱希望。
而到了這會兒,曹操被家仆舉告到廷尉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洛陽城。
皇甫府。
皇甫堅壽,皇甫堅長兩兄弟正在吃飯,雖然坐在對面,卻幾乎沒有什么交談。
皇甫堅長早年玩世不恭,惹出了諸多禍事。
皇甫嵩常年領兵在外,管教皇甫堅長的責任就落長子皇甫堅壽身上。
皇甫堅壽是一個堅守禮法,對待家人向來刻板嚴厲,對于紈绔弟弟,那是管的相當嚴格。
而皇甫堅壽越是嚴格,皇甫堅長越叛逆,兩兄弟關系在很長時間是針尖對麥芒。
皇甫堅長更是背地里稱呼皇甫堅壽為二爹。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堅壽坐起身,擦了擦嘴,看著皇甫堅長道“你怎么看”
皇甫堅長沒有一點正行,盤腿在那,吸溜著稀飯,頭也不抬的道“狗咬狗,還能怎么看”
皇甫堅壽越發坐直,淡淡道“說點有用的。”
皇甫堅長伸手去抓饅頭,掰開后,一邊往里塞菜,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又不關伱的事,操心那么多干什么你好好學學爹,不要插手那些破事就行了。”
皇甫堅壽從這個成器的弟弟話里聽出了某種俯視的味道,眉頭擰起,胸中怒氣聚集,剛想教訓,就看到門外的程昱急匆匆而來。
皇甫堅壽忍下怒氣,起身離開。
程昱恭謹的行禮,等皇甫堅壽走了,這才進來,坐到了皇甫堅壽的位置,道“二公子,事情有些古怪。”
皇甫堅長大口的咬著饅頭,指著桌上的飯菜,含混的道“先生吃了嗎沒吃就一起。”
程昱沒有吃,看著他道“二公子,下官核實過了。那家仆舉告的都是真的,現在事情有些難辦了。”
皇甫堅長吃了幾口,又喝了一口稀飯,順了下去,臉上露出舒爽的表情,神情古怪的道“難辦有什么難辦的這些事情由著他們鬧去,關我們皇城府什么事情”
說著,皇甫堅長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二公子,你覺得”
程昱臉色變得鄭重,道“那曹操真的落罪,這個案子,陛下會交給誰來徹查”
“咳咳咳,”
吸溜稀飯的皇甫堅長牙齒咬在了碗邊,將碗打翻,而后劇烈咳嗽起來。
但他也管不得這些,抹了把嘴,急吼吼的道“先生是說,曹操真的會落罪曹操,那可是陛下最寵信之人,未來的大司馬”
程昱見皇甫堅長聽進去了,雙眸思忖道“不好說,具體還看他們怎么斗,以及曹操有沒有自保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