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告退。”皇甫堅長應命,轉身離去。
荀彧坐在那,放下茶杯,看著小桌上的兩道奏本。
一道來自冀州牧應劭,關于朝廷的建安五年施政綱要,言稱任重務艱,非人力可為。
字里行間,言簡意賅,沒有任何的彎彎繞繞,直言不行。
另一道來自青州牧司馬防,奏本洋洋灑灑三百余字,核心只有一個要錢。
朝廷拖欠青州官吏的俸祿達五年之久,軍俸更是只有一半,而所涉及的賑災,修河,撫恤等,全數一分沒有。
表面上是要錢,實則是一種要挾,沒有錢,怎么推行新政
荀彧神情斟酌,好半晌,自語道“吏治”
在他看來,吏治是國政的關鍵,唯有吏治清明,才能推行新政,才能革除弊政,中興大漢。
至于眼前發生的事情,他并不是很在意。
“荀彧,殺人兇手”
“陛下,丞相當眾殺人了”
“陛下,還請主持公道”
上百太學、鴻都門學以及其他一些人圍堵在朱雀門前,大呼小叫。
朱雀門上下的禁衛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平靜的守衛著,任由他們喊叫。
原本從朱雀門出入的官吏,早已經改道其他門戶。
王朗坐著馬車,繞過朱雀門,轉向御街,準備去吏曹見荀攸。
他撩開窗簾,看著呼喊的學子們,皺眉道“他們喊叫了一天嗎”
張洪就在他邊上,跟著看了一眼,道“好像換了不少人,不是之前的那些。”
王朗放下簾子,道“宮里
呢”
張洪搖頭,道“沒有動靜。”
王朗輕嘆一聲,道“宮里要是發怒,我等還能輕松一點,宮里沒有反應,我們要食不下咽,寢不安枕了。”
張洪有些疑惑,道“廷尉,這是丞相自招其禍,我們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么還要費力幫其雪冤”
王朗神色一沉,呵斥道“胡說八道丞相乃是萬官表率,盡統我大漢國政,身份何其貴重我等身為下屬,陛下臣子,怎能見其有冤而幸災樂禍,袖手旁觀”
張洪聞言,急忙抬手,道“下官糊涂,丞相教訓的極是”
王朗擺了擺手,神情凝色道“不管怎么說,這個案子十分棘手,三法司最多拖延到明天中午,否則無法向陛下,向朝廷,向天下交代,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查清原委,還丞相清白”
“下官領命”張洪沉聲道。
兩人正說著,馬車停在吏曹門口。
王朗剛一下馬車,便看到不遠處的戲志才帶著一大群人從禮曹離開,前前后后足足五十人,聲勢頗為浩大,來去匆匆,轉眼間就消失在王朗的視線里。
張洪道“廷尉,現在最為賣力氣的,反倒是御史臺。”
王朗微不可察的點頭,道“我怎么感覺,御史臺好像查出了什么”
張洪道“我聽說,御史臺盤問了很多人,那龐雑近來有接觸的,幾乎都被盤問了,太學里差點鬧出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