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么昏庸弊政,新政的每一條都清清楚楚的寫著為國為民,難道他們能像抗拒奸邪,憤怒辭官,博取名望嗎
真的要這么干,尚書臺或者說潁川黨反手就給你來一個庸碌無能、畏懼艱難、棄國棄家的大帽子
那可就名聲盡毀,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鐘繇將一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回頭與荀彧抬手,道“丞相,諸事已定,下官建議,從并州開始,全面推行新政,掃除一切阻礙,力爭三年達成初步目標”
荀彧點頭,眼神平靜的落在吳景身上,語氣如鐵,道“吳尚書,人錢糧兵,本相都已準備好,三年,本相只給你三年時間”
吳景的大腦還處在一種發懵的狀態,對于荀彧的話,似乎沒有聽清,只是愣愣的與荀彧對視。
至始至終,吳景都想過他調任并州牧的事,一心都在想著周異上位,對他那個好外甥的影響以及朝廷這么做背后的深層次目的。
“吳尚書,不,吳使君,你有異議”荀攸冷淡中帶著火氣的聲音響起。
吳景一個驚喜,連忙抬手道“下官遵命。”
其他人似乎對吳景的失態有所了解,也顯得寬容,并沒有什么幸災樂禍。
荀彧嗯了一聲,道“本相親自送伱到并州上任,并且從禁軍大營調一萬兵馬隨行,有什么你需要調的人,只管列名單給我,糧我先期給你準備五萬石,錢五萬萬,不夠再說。”
吳景嘴角抽了下,身體不自禁的彎了下來,肩膀如重泰山,根本直不起半點。
“下官多謝丞相。”吳景抬著手,聲音在發顫。
荀彧注視著了他片刻,道“好,暫且到這里,明天繼續。”
“下官等告退”
六曹尚書外加各州州牧、刺史迫不及待的抬手,而后依次退了出去。
短短時間,給他們的震驚太多了,他們有太多的混亂需要時間來理清楚。
在出宮的路上,司馬防小心翼翼的扶著老父親,神情凝重,一句話不敢說。
吳景澤單獨一個人走,心情沉重,頭上是涔涔冷汗。
皇甫堅壽,陳宮等帝黨則悄然走在一起,竊竊私語,但又絲毫不給他人聽到。
最后面的,便是北方七州的州牧、刺史。
這些人大部分是不熟悉的,天南海北,互不影響,可這一會兒,仿佛抱團取暖一般,下意識的走到一起,目光接觸,千言萬語,無語凝噎。
總的來說,出宮路上的大臣們,多以沉默為主。
年輕丞相變了,原本尚書臺扛著的巨大壓力,開始向下移動,將要由他們來承接了。
這是壓力,更是責任,一有不妥,那宮里的雷霆之怒就在他們頭頂
心慌意亂,心事重重,就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而尚書臺內,短暫的平靜之后,瞬間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
荀攸滿臉鐵青,雙眼瞪如銅鈴,怒火簡直要炸開,吼叫著道“我做的還不夠嗎你一再逼我,絲毫不給我留余地,你還要我如何幫你今天是何颙,明天是否就是我了我的人頭,足夠你大丞相立威了吧是今天,明天,我現在回去洗脖子,讓大丞相砍的順手一點,不能臨死還傷著大丞相”
荀攸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鐘繇哪里敢讓他走,他這一走,真的就沒有轉圜余地了
他猛的起身,一把抱住荀攸,笑呵呵的道“公達切勿生意,這并不是丞相的意思,是宮里的意思。”
荀攸一把掙開鐘繇,冷笑連連道“都說你鐘繇從來不笑,一笑必有事。怎么,你與我們的大丞相什么時候這般親近了不是去我府里的時候了”
在以往,荀攸與鐘繇關系親近,兩人對諸多事情有著相似看法與態度。但在荀彧入京,尤其成為丞相之后,鐘繇與荀彧越走越近,反而疏離了荀攸。
鐘繇攔著荀攸,看著他憤怒的表情,依舊笑著道“沒有的事情,公達,這真是宮里的意思,丞相還做了辯護,只是宮里態度堅決,一定要那何颙殺雞儆猴,丞相,也是無奈。”
“陛下已出京多日,你真的當我不知道嗎”
荀攸的咆哮聲,幾乎在小會議室炸響,已然怒不可遏。
他一把推開鐘繇,大步離去。
鐘繇還想阻攔,荀彧輕輕拿起茶杯,道“不用追了,我了解他,這會兒解釋無用,晚些時候再說。”
鐘繇神情凝重無比,道“這次非同以往,我擔心公達不肯罷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