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栽,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床上。
“哥”有悶悶的聲音從被子的皺褶里傳出來。
握著的手機突然響了,裴令轉頭,看見了是賀溫書打回來的電話。
他保持著蝦米的姿勢,接起來放到耳邊,略長的頭發亂糟糟垂下來,遮擋住了他的眼睛。
“喂你不是在辦事嗎”他道,“我不想聽現場。”
賀溫書一開口就是“我已經開始戒煙了,你敢抽試試”
裴令睜著眼睛不動“其實我也不是很想抽。”
那邊嘆了口氣,又說“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事,說吧。”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以為賀溫書會耐心告罄掛斷電話,然而卻始終沒聽見提示音。
于是他道“裴予質帶我來福利院了。”
賀溫書“嗯”了一聲“然后呢他是用童年創傷羞辱你了還是帶你約會去了”
“都不是我在他面前還是宋泠。”裴令語速依然很慢,“他在找我的下落,而且好像在打聽我以前的事情。”
這回換成賀溫書沉默了。
裴令混沌的腦子本能警覺起來,問道“你們不會正在辦事吧搞什么情趣,我不要成為你們y的一部分。”
“人已經走了。”賀溫書很是無語,頓了頓才說,“你回國之后沒打聽過裴予質的情況嗎”
話題逐漸朝著裴令想聊又不敢聊的方向發展。
他搖搖頭道“我為什么要打聽他”
“那你打聽誰”
“我為什么非得打聽人”
賀溫書又無語了一次“你就是在裴家待得太久了,染上了他們家鬼氣森森的臭毛病,你要是再這么別扭,我就掛電話了。”
裴令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出聲“好吧,我想知道,你說。”
賀溫書那邊有拖動椅子的聲響,隨即傳來倒水和喝水的聲音。
“真費勁那我想到什么說什么了”賀溫書道,“有一件事特別奇怪,我之前根本沒注意到,是前段時間的一個下午,我突然之間意識到的。”
裴令雖然不清醒,但是思維還是在轉的,他當即就問“不是要說裴予質嗎你怎么偏題了”
賀溫書冷笑一聲“一分鐘前還嘴硬呢,現在又裴予質裴予質的,你不好好聽,我就不說了。”
他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在賀溫書面前始終是個容易被拿捏的學弟。
見他不插嘴了,賀溫書才又道“我那天突然意識到,我把你給忘了。”
短短幾個字,裴令發覺自己沒聽懂。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逐字地弄明白。這話有點耳熟,好像魏遲也說過差不多意思的話。
當時魏遲說,回國原本是為了找他,然而遇見沈然之后身不由己淪陷了,就把找他的事情給忘了。
裴令那會兒聽了只覺得很正常,他對魏遲的追求本來就沒當真,更何況喜歡上沈然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但賀溫書竟然也這樣說。
“我當時一回想,發現根本無法確定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一去想這件事我就頭疼腦脹,比上學那會兒上課還令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