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一股又一股,仿佛怎么也流不完一般,頃刻間便染紅了身下那一塊黃土地,染上了一抹極為濃厚的黑。
路寒凡聲音哽咽不止“隊、隊長,能不能救救小黃,小黃、它甚至才剛出生”
這種生機已經開始流逝,連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云佩清也一樣。
沈平澤似乎看清了他眼底的那一絲復雜,但轉瞬間便消失不見,只能看見他搖了搖頭,搖頭后一言不發。
他或許也想拯救吧。
沈平澤想。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路寒凡眼淚更加止不住了,一邊想要觸碰小黃,一邊又不敢碰,深怕會傷害到小黃,讓他所剩無幾的生命更加短暫。
正如同之前一樣,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小黃是因為救他而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氣氛很凝重,周遭散不開的憂愁。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拐杖柱在地上噠噠噠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眾人順著視線望去,看見了慢悠悠過來的路奶奶。
在一切開始之前,沈平澤他們便將路奶奶放置在了一個相當安全的地方,眼下藥效過去,路奶奶悠悠轉醒,來到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奇怪。
但大家都不想讓路奶奶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卻怎么也無法阻止路奶奶前進的腳步。
只能看著她一步又一步,堅定不移的走到這里,走到氣息奄奄的小黃面前,拐杖一松,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無比的響聲。
沒有人說話。
大家默默給路奶奶騰出來了位置,看著她布滿皺紋與老繭的雙手輕輕撫上小黃的身體,看著小黃拼盡全力地抬起頭,將自己唯一干凈的、毛絨絨的腦袋送入路奶奶的掌心,再微弱無比地叫喚一聲“嗷。”
霎時間,路奶奶的眼眶變紅了,拖著小黃手微微顫抖,卻還是墊在小黃腦袋底下,輕輕撫摸,給予最后的輕語,是表揚的意思。
路奶奶閉眼,腦海中滿是與小黃、曾經的小黃,還有大黃相處的場景。
一會是她在耕地時,小黃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甚至還會搗個亂幫個忙;
一會是冬天取暖時,小黃緊湊在她身旁,尾巴輕搖著,很愜意,也很舒適;
一會又是小黃陪她走過無數個夜路,小小的身軀在路燈下落下的身影,高大偉岸。
它只是一只小狗。
一只忠誠無比的,會在任何時候沖在最前面,永遠永遠保護主人的小狗。
路奶奶輕輕唱了起來,是一首沒什么曲調的哼唱。
她從網上學來的詞,自己哼唱出來,每一個字都簡單,卻深刻。滿滿都是對小狗的喜愛,還有那字里行間的悲。
“狗兒要聽狗兒歌,大黃下雨快回家,狗兒踩雪花梅花,手指的方向即是家。”
路奶奶聲音很顫抖,另外一只手卻緩緩撫摸上了小黃的腦袋,輕輕揉了揉,小黃又嗷嗷叫了兩聲,尾巴試圖搖了搖,這時卻有些搖不起來了
路奶奶說“小黃啊,現在你是大黃了,你保護了我們呢。”
終于,小黃輕輕合上眼,正如同之前無數次一樣,安詳睡在了路奶奶的手心,只是可能這次的期限是永遠。
路奶奶也閉了閉眼,很久很久,才發出了一聲淺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