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送禮不成,再將這幾個箱子抬著回去,那些個只會刻薄人的管事們必然又要處罰他們,倒不如豁出去賴下臉皮,求求貴人收下這道歉禮,他們幾個回去也好交差。
“這禮我是不會收的,你們也不必求我。若是擔心回去難以復命,就將我說的原話轉告便是”林云洛沒有因為家仆們的哭求而軟下態度,只面無表情地悠悠說著,“你們只說,是我們云安城,擔不起你們張府這樣金貴的禮。”
林云洛此時說話的語氣其實并不嚴厲,但那股久居上位的決策者的氣勢卻壓得幾個家仆無法反駁。
他們跪于地面,個個面色灰暗,知道這下是難以善了了。
傍晚,待云漠與張凝音回到府中,就見林云洛端坐在椅上,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在等著他們回府。
云漠難得見林云洛對自己露出如此嚴肅的神情,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想起今日下人來報的事,他心中便有數了幾分,主動走近開口“弟妹可是因城東張家一事煩擾”
“是也不是,”林云洛略帶詢問地掃了凝音一眼,斟酌著語氣道,“凝音與那城東張家可有淵源”
說來也巧,云漠雖姓云,卻讓唯一的女兒凝音隨了亡妻張蕁麗之姓,是為惦念亡妻之故。
而這張姓,不巧便與今日那跋扈女童姓氏相同,是鹿申數一數二的大戶之姓。
如此巧合之事,林云洛很難不將二者聯系在一起,多思慮幾分。
若是二者確實有所聯系,那她也不好真的拂了張家的面子,將此事說得太難看。
“說來慚愧,那張家,乃是吾妻的母家,也就是音兒的外祖家。”說起張家,云漠面上充滿了復雜。
“亡妻早年雖與張家因與我婚配之事存了齷齪,但畢竟沾親帶故,我與蕁麗這么些年也就漸漸緩和了些。”
“弟妹,我說句實話,老哥我能坐上如今的城主之位,少不了他們張家的托舉老哥我對他們張家,如今的確不知該如何處理啊。”
“念及那是我亡妻的母家,以及他們扶持我上位的這層關系,這些年來,我對他們可謂是處處包容,一再顧及。”
“可沒想到,我的一再顧及,卻反倒是叫他們愈發按訥不住。”
“我這城主,實在當得失職啊”說及此處,云漠重重嘆了口氣,眉間深深蹙起,不住地搖頭。
“爹娘親因生我而亡,他們張家要怪也應該怪我這么多年了,他們不就是看爹您心軟忍讓,才步步緊逼嗎”說起張家,本該一臉親近的凝音卻是一臉憤懣,一副恨不得打上門去的樣子。
“我早就說過了要狠狠搓搓他們的銳氣,偏爹爹你總是心慈手軟,次次高高抬起輕輕放下,這才讓他們蹬鼻子上臉了要換做是我,我早就”
“唉那是你外祖一家,你這孩子都說的什么話。”云漠不贊同地打斷了凝音的話語,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你娘親若是知曉你如此厭惡外祖一家,不知該多傷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