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之下,云漠疾聲喝道“你、你、你你這是作甚”
“在下為官多年,自問未曾做過一件對不起城中百姓之事這位夫人,你此話從何說起啊”云漠撇了眼身上的濃痰,有些不太自在,卻還是保持著和氣的語調,耐心詢問道,“這其中,莫不是有何誤會”
“我呸你裝什么好人”那婦人卻不買賬,一挺身就要沖上前咬云漠一口,卻苦于被兩側兵衛鉗制動彈不得,只好咬著牙又朝云漠的方向大力吐出了一口濃痰。
這一次,云漠早有準備地往旁邊一閃。
這口濃痰,便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始終躲在云漠側后方的張芊語的裙角之上。
張芊語當時就“哇”地大叫了一聲,抱緊手臂幾步蹦跳開來,還沒站穩便捂著嘴作勢欲吐。
她還沒來得及將喉嚨中的穢物吐出,就被一旁的兵衛眼疾手快地向后扭了一把,隨即一指點到了張芊語身上的止吐穴位上。
這般不上不下的半吐不吐之感,叫張芊語面色古怪了一瞬。
等她終于理順了喉中之氣平靜下來,面色已完全氣成了豬肝色,若不是怕那婦人再次“出手”,她恐怕就上前狠狠踢那婦人幾腳以作報復了。
那婦人注意到了張芊語這一番動作,冷笑更甚“豬狗不如的東西這鹿申城誰人不知,你云城主待張家親厚之極若非有你在背后撐腰,那張家也敢在城中如此做派”
“平日里欺男霸女還不夠,連百姓褲兜里的一些銀兩也要全搜刮了去把人逼得都沒活路了還要在這假惺惺”
隨即,那婦人眼一橫,也注意到了一旁面帶嫌棄的張芊語,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就是那張家的賤種吧果然跟那個狗東西一個德行你們張家就沒一個好東西我呸”
說罷,未等張芊語反應過來高聲怒罵,這婦人又一口濃痰迅速噴出。
若不是云漠反應過來向后拉了張芊語一把,恐怕張芊語這張豬肝色的小臉,就要被那渾濁的痰液給沾染上了。
張芊語挺直著肩背,氣得發抖。
若非云漠一手鉗制,她恐怕就要不顧一切沖上前去狠狠給那婦人一個教訓“你胡說我們張家清清白白何曾對不起你這樣的賤民你莫不是唔唔唔”
讓張芊語“消音”的,是一旁面帶思索的云漠。
盡管張芊語口中始終堅持嚷著自家的清白,云漠還是從這婦人口中聽出了別樣的信息。
他眸色漸沉,輕輕瞥向張芊語的眸光中也不自覺帶上了翻涌的復雜情緒。
聽這婦女之言,似乎張家背著自己所犯之事絕對不止一件兩件。
若是那張家真就惡貫滿盈,偽裝騙過自家年幼的女兒倒是情有可原,但他們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將這些腌臜之事完全瞞過,其中牽扯的一切,可就讓他忍不住后背發涼、寒毛直豎了。
云漠的思緒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流轉得飛快。
他沖兵衛遞了個眼神,命其中一人點了二人的啞穴,將二人帶了出去,又故意當著張芊語的面,對另一名兵衛吩咐道“你便留在此處看好了芊語,我帶人把這二人拖到街角,悄悄處理了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