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眼見過幾年前查申樓當初面對寧家的時候,幾乎無力還擊。
可是現在查申樓變成了陳勁松。
不再是底層配合搞事的小棋子,成為了真正的“白手套”,代理人,得到了大西洋彼岸龐大力量的支持。
不要說寧家,就是周焰和他身后的人又能做什么?
他們太窮了,太窮了……
周焰他們就像一個衣衫襤褸的固執少年,拼得頭破血流,也要搶回自己被奪走的東西和尊嚴。
可這不是他們的熱戰領域!
這是無聲的金錢戰爭,資本的玩法!
沒有錢,手里的外匯少得可憐,怎么對抗別人發起的金融戰爭?
埃文挑了挑眉,眼底卻依舊是深不見底的審視:“所以,你認定他和他背后的人,必輸無疑?”
查美玲語氣淡淡:“看著吧,佳林集團只是一個開始,馬上就會輪到寧氏,再然后……是整個港府的股市……”
“玩金融戰,周焰和他身后的人,和他們大洋彼岸的對手,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她的目光從窗外收回,重新落在埃文臉上,冷酷地道——
“既然結局已經注定是失敗,我為什么還要陪他一條道走到黑?”
“我只是換個地方站隊罷了,埃文叔叔,很簡單,誰能贏,我就站在誰那邊。”
“至于周焰的拒絕……那不過是讓我更清晰地認識到,我早該‘換乘’另一輛能帶我駛向勝利終點的車了。”
埃文看著她,會綠眼睛陰沉莫測:“安妮,你知道粵語里有一句話叫——二五仔(叛徒),冇好報的。”
辦公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咖啡的熱氣還在裊裊升騰。
查美玲聲音輕飄飄的,如同自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只是做出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埃文叔叔,你不會讓我沒好報的,對吧?畢竟我是爹地的女兒,他。”
埃文凝視著她,臉上的陰沉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難明的欣賞——
“安妮,你確實很聰明。”
直到安妮來揭穿周焰的真實身份之前,他都不知道原來周焰竟然是該死的臥底。
安妮比起查申樓,或者說陳勁松,更有手段。
這幾年她幫助周焰潛伏進“毀滅”計劃,幫周焰獲取了他們那么多絕密情報,他們壓根沒有懷疑過!
還好,安妮現在“清醒”了。
埃文神色晦暗,勾起唇角。
以華治華,真是從十八世紀到現在都好用的招數!
……
另外一邊,周焰和爆c幾個回到自己辦公室。
他面色如常地打發了爆c那幾個熱情得有些過火的家伙,隨口應承了會請他們去珍寶坊搓一頓海鮮大餐。
隨后,周焰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房間里布置簡潔,一派警界精英的風格。
周焰走到巨大的紅木書架前,目光銳利地掃過一排排法律典籍和警務檔案。
他忽然抽出一部厚重的英文《海洋法系案例匯編》。
書頁翻開,里面卻并非密密麻麻的法條文字,而是被掏空了一個精準的凹槽。
凹槽里嵌著一個巴掌大小、閃爍著微弱指示燈的黑色儀器。
他拿起儀器,指尖熟練地按下開關,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紅外線束從儀器頂端射出。
周焰手持儀器,緩步在辦公室里移動,如同一個冷靜的獵手在勘察自己的領地。
從墻壁到天花板,從辦公桌到文件柜,每一寸空間都被細細掃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