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煙言盡于此,她朝著外面走——
沈老急促開口:“包容辭書,他是真心喜歡過你。”
孟煙步子一頓。
她微微仰頭,但沒有說話……
她走出去時,外面仍是細雨蒙蒙。
她看見了沈辭書。
他穿一件藏青色的夾克,撐著傘,站在黑色房車旁邊。
他仍是一派斯文,卻再無美好的模樣,他看著就像是生意場上那些尋常的成功男人,善于偽裝成小姑娘喜歡的樣子。
他的事情,孟煙偶爾聽說。
接手了沈自山的生意,做的相當不錯,但手段卻越發陰險毒辣,同時在外面的風流韻事也不少,倒是趙靜婉又回歸了居家好女人的生活。
天氣陰沉,細雨如絲。
他們隔著雨幕相望,陌生無言,最后擦肩而過。
如果說他們的相遇,是一場盛大的美好;那么他們的分道揚鑣,就是天底下最讓人意難平的悲歌……
愛,讓他扭曲。
愛,亦讓他癲狂,至今一顆心無處安放!
他們錯身而過時,她的發梢輕輕掃過他藏青色的外套,他沒有看她,他的嗓音至陰至柔——
他說:“有時候,我真的恨你。”
恨你來過,恨你要走,恨你不能為我所擁有。
他終于看她,
沈辭書的眼底一片腥紅,盛滿了年少時候的不甘心,那一年他問她:“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但他,從未得到過答案……
……
從看守所回來,孟煙心情低落了好幾天。
喬時宴聽說了。
入夜,b市看守所。
一道鐵窗,隔著昔日的主仆。
沈老得到一支香煙,他低頭顫著手點上,猛地吸了一口后他對徐秘書說道:“克笙,從前這牌子的煙我是瞧不上的,總覺得抽的人粗魯不斯文,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要靠著你才能抽到一根,當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淡青色煙霧,彌漫開來……
他咳嗽一聲。
大概是習慣,徐秘書竟然十分關切地說了句:“您千萬要保重身子啊。”
沈老抬眼,表情陰惻:“徐秘書你是入戲太深,這一時半會還沒有走出來吧!你瞞得很深,但我如今想來你是周家的人吧?當真用心良苦,名字都叫克笙……克沈,我啊,終于被你給克倒了。”
他的言語,總歸是不甘心的。
他又問:“喬時宴有沒有收買你?”
徐秘書苦笑一聲:“喬總跟您斗,我沒有參與半分。最多是大小姐被您抓了我通風報信罷了……但那會兒您已經懷疑上我了。”
徐秘書輕嘆:“若非有喬總混入,周先生想扳倒您,當真不易的。”
沈老一世英明,
此時也不禁陷入深思,不知道他是后悔,抑或是傷感。
末了,徐秘書要離開了。
沈老忽然開口:“看在相識20余載的份上,我想提個要求,我知道你能辦到……我想見一個人。”
徐秘書以為,他想見沈辭書。
他唉了一聲:“這事兒我來辦吧!辭書少爺最近跟太太處得不錯。”
但他卻猜錯了,
沈老將這唯一見面的機會,指給了孟煙,他說:“我想見見她!她又當了母親是不是……算算,那孩子快過百日了。”
徐秘書沉默許久。
他說不能保證孟煙會愿意,但他盡量一試,了卻沈老的心愿。
……
次日,徐秘書特意去了一趟喬宅。
孟煙在茶室跟他見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