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也察覺自己的失態,急忙松開她,說“抱歉。”
蘇婳平靜了下情緒,“謝謝你。”
顧謹堯怕她又要還自己人情,忙說“不用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換了誰,我都會救。”
蘇婳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你怎么也來寶島了”
顧謹堯淡淡一笑,“來這邊見個客戶,正好經過博物館,進去看了兩眼。寶島博物館藏品很豐富,路過不看,會后悔。”
蘇婳信了。
她覺得顧謹堯是個很踏實很可靠的人。
他說什么,她都相信。
顧謹堯問“你呢來這里做什么”
蘇婳如實說“來看范寬的溪山行旅圖”
顧謹堯是從事古董拍賣行業的,對此自然不陌生,贊道“溪山行旅圖堪稱宋畫第一。”
蘇婳由衷感嘆“的確,百聞不如一見。那幅畫構圖十分嚴謹,畫面豐滿寬遠,氣勢逼人,高山仰止,嘆為觀止。”
“的確,你專程飛來這里,只為看它”
“有人托我臨摹它。”
顧謹堯微挑眉梢,“有難度嗎”
“有,畢竟是范寬的巔峰之作,千百年來,無人能超越,但我想嘗試一下。”
顧謹堯笑了笑,眉眼柔情似水望著她,語氣帶著鼓勵,“你肯定行。”
“謝謝。”
見兩人說個沒完,柳嫂如臨大敵,滿眼警惕地盯著顧謹堯。
想了想,她舉起手里的水杯遞給蘇婳,“少夫人,請喝水。”
蘇婳微微一怔。
和顧北弦離婚后,就讓她喊自己蘇小姐了。
之前她一直都這么稱呼,今天怎么忽然改口了
蘇婳沒多想,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還給柳嫂。
顧謹堯問“你們要回酒店嗎酒店提前訂好了沒有”
蘇婳剛要開口。
柳嫂拿起扇子,插嘴道“少夫人,您熱不熱我幫您扇扇。”
不由分說,她啪地一下打開手里的折扇,呼哧呼哧地給蘇婳扇起來,扇得她長發四處飛揚。
蘇婳抬手按著頭發,無奈一笑,“柳嫂,我不熱的。”
柳嫂一本正經,“不,你熱。”
蘇婳拿她沒辦法,只好任由她扇。
被她這樣一打斷,蘇婳和顧謹堯就沒話說了。
沉默了會兒,遠處有輛空車開過來了。
保鏢急忙伸手攔下。
蘇婳和顧謹堯謙讓了一下,彎腰坐進車里。
回到酒店。
和柳嫂他們一起吃過午餐,稍作休息,蘇婳開始臨摹溪山行旅圖。
不,這已經不叫臨摹了。
臨摹是看著畫,作畫。
蘇婳這叫默畫。
因為古宣紙貴,她就在普通的宣紙上先練手。
范寬的畫存世極少,尤其是溪山行旅圖,一直珍藏在寶島博物館,蘇婳是第一次畫。
要畫出山的精神面貌和神采,得讓自己完全融入山水間,理通神會,觀照自然與自身、天人合一。
這樣才能將山的真精神,于筆下自然流露。
柳嫂磨完墨后,離開。
蘇婳坐在畫案前,閉上眼睛,在腦子里回放溪山行旅圖整幅畫的構圖和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