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喊道“你回來把婚禮舉行完再走”
顧謹堯聽不進去。
剛才蘇婳那蒼白焦急的樣子,一定是出大事了。
他沖柳忘喊道“婚禮已經舉行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吧。”
蘇婳一口氣跑到大門外,拉開車門,飛一般地跳上車,沖司機喊道“快快朝五號州際公路開過去開快點”
司機踩油門,調頭,加速。
半個多小時后,抵達助理發來的定位位置。
只看到兩輛被撞得變形的轎車,卻沒看到人。
蘇婳心里咣當一下,涼透了,亂成一堆麻。
她一遍遍地給助理打電話,可他手機卻打不通了。
顧北弦他們在本地沒有車,下飛機都是租車,分辨不出哪輛是他乘坐的車。
司機又往前開了一段距離。
看到一輛轎車和一輛貨車撞在一起。
轎車被撞得車頭都沒了。
駕駛座上的人,攔腰被截斷。
后座上的人身體支離破碎,臉上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蘇婳腦子轟隆一聲,亂了方寸。
視線落在他穿著沾滿鮮血的西裝上。
是顧北弦常穿的深色西裝。
男人腿很長。
半截手臂飛出去,手臂上戴著一只百達翡麗星月陀輪表。
藍色的表盤,黑色的牛皮表帶,蘇婳記得清清楚楚,那是顧北弦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花二百六十萬美金拍下的。
表盤已經摔裂紋了。
條件幾乎全部吻合。
蘇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手里握著的手機撲通掉到地上。
她搖搖晃晃地朝男人走過去,膝蓋一軟,就往地上癱。
坐到地上,她一把抱住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頭發垂下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毫無形象。
司機也是極為震驚,對蘇婳道“蘇小姐,我們快送顧總去醫院吧,去醫院。”
蘇婳這才想起來。
她顫抖著手,放到男人滿是鮮血的鼻子下,涼涼的。
早就沒氣了。
沒有送去醫院搶救的必要了,可她還是固執地說“打電話快叫救護車”
司機拿出手機打電話,打出去一半。
蘇婳又說“不要打了,抱他上車,我們開車送他去醫院”
她抱著男人吃力地站起來,想往車子上拖。
奈何男人太重,她拖不動。
司機忍著恐懼,過來幫忙,身上沾滿血腥。
兩人好不容易把男人拖到車上。
司機發動車子。
其實他心里也跟明鏡似的,送不送醫院,關系都不大了,人早就死透了。
可是看蘇婳那副樣子,他不敢吭聲。
送進附近醫院。
已經這樣了,醫院自然不會接,問要不要放進冷柜存著
蘇婳頭搖得像撥浪鼓,摸著男人滿是暗血的臉,“不,冷柜太冷了,他怕冷。”
她和司機半扶半抱著男人,輕聲對他說“走,我們回家,我送你回家。”
司機粗粗壯壯一個漢子,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破防了,登時就紅了眼圈。
兩人把男人重新抬回車上。
往車上搬的時候,顧謹堯追過來了。
看到男人面目全非的模樣,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是極為吃驚,“報警了嗎”
蘇婳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現在無法理智思考,整個人沉浸在巨大悲痛中。
顧謹堯說“報警吧,驗一下dna看是不是顧北弦。”
蘇婳聲音細碎,“手表是,衣服是,身形是,臉,看不清。”
顧謹堯聲音調柔“聽話,dna更準確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