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沉開口道“外公,把您打算贈送給我的那份,也給蘇婳吧。”
華天壽十分意外,“你是認真的”
楚墨沉英氣的臉,神色無比認真,“您的命是蘇婳捐骨髓救的。當時她查出懷了身孕,為了救您,她不顧一切,承擔了巨大的精神壓力,就沖這一點,她也值得。捐完骨髓后,她去流產,才知是個烏龍。捐骨髓挺傷身體的,她那么年輕就長了白頭發,氣色也很差。我在網上查過,一到陰天下雨,她取骨髓的腰椎就會疼痛難忍。這些都是錢財換不回來的。”
還有一個原因,楚墨沉沒說。
他的命也是蘇婳救的。
沒有蘇婳,就沒有他,別說外公給的遺產了,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會給她。
華天壽聽得老淚漣漣,“好好好,都給她,都給她。”
他抹把眼淚,看看楚墨沉,“你這孩子也是忠厚,像極了你媽,可惜你媽,唉。”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濁白的眼珠覆了一層薄薄的淚,眼白泛紅,像充了血。
楚墨沉手握成拳遞到唇邊咳嗽一聲,“外公,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媽和陸叔叔領證了。”
華天壽一愣,“哪個陸叔叔”
“陸硯書。”
華天壽微微瞇起眼睛,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就是那個陸小子啊,比你媽小四歲,挺好的一個孩子。
可是你媽那樣,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楚墨沉說“陸叔叔是個好人,會對我媽好。您就別操心了,安心養病吧。”
“好好好,不操心。”華天壽低下頭,開始寫遺囑。
干瘦如柴的手,握著筆微微顫抖,寫得很慢很吃力。
寫完正文內容,他簽上名字,并注明年、月、日。
寫完遺囑,華天壽又用錄音筆,把遺囑重新錄了一遍。
弄好后,他對史律師說“勞煩你去公證處,給公證一下。”
史律師跟他認識多年,連聲應道“應該的應該的,份內工作。”
史律師把華天壽的遺囑和錄音筆,放進公文包里,拿著包離開。
出門沒走多久,遇到衣著華貴,妝容精致的華棋柔。
華棋柔認得史律師。
這個節骨眼上,他突然出現在這里,太敏感了。
華棋柔忍不住多嘴問道“史律師,您來醫院做什么呀”
史律師眼神微微躲閃了一下,“啊,聽說華老爺子從無菌室里出來了,我來看看他老人家。”
華棋柔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狐疑地打量著他,“只是看我爸嗎他老人家有沒有向你交待什么”
史律師打個哈哈,抬腕看了看表,“那什么,我還有事要忙,改天再聊。”
說完他步伐匆匆地走了。
華棋柔屬狐貍的,生性多疑。
史律師越是這樣,她就越懷疑,總覺得這里面有蹊蹺。
她加快腳步,來到華天壽的病房,推門進屋,見楚墨沉也在。
華棋柔走到床邊站住,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華天壽,“爸,無緣無故的,您叫史律師來做什么呀”
華天壽揉揉發澀的眼眶,有氣無力地說“改了下遺囑。”
華棋柔心里咯噔一下,“您改遺囑做什么”
“蘇婳救了我一命,我總不能讓人家白捐骨髓,把我的財產給她了。”
華棋柔鼻子一下子皺起來,“給了多少”
華天壽實話實說“鎖鎖那份和墨沉那份全給她了,給你和你媽各留了套房子,其他也全給蘇婳了,我那個古玩店,也是蘇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