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來時,巨賈們都聽說金國內政不修,中都連番政變,又有黑韃入侵,地方上一片混亂。他們一面有些竊喜,覺得可以乘機壓一壓北貨的價格,一面又擔心中都那邊的貴人無以自存,沒了繼續做生意的財力。
孰料到了萊州,才知登、萊、寧海三州已經都在一位郭寧郭節度的統領之下,而蒙古軍已經被郭節度打退了。此時山東各地有些擾攘,三州卻始終安穩,連帶著北面中都大興府,也穩如泰山,一切生意不僅照舊,還要大做特做。
那幾名大賈,便在宋國明州、越舟,亦可算是地方上有力人物,個個氣度不凡。宋國文風極盛,這幾人當中,有兩人還有過科考功名。
他們舊日里到萊州,所見的地方官員,大都是些粗魯無文的女真人。這會兒所見,定海軍的節度判官卻成了一個漢化極深的契丹人,他們推己及人,估摸著讀圣賢書的人,想來會好說話些,心里便有點愉快。
何況移剌楚材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又生得一副美髯,說到學識淵博,引經據典,更讓眾人欽佩。
兩方賓主盡歡。移剌楚材又約了明日,兩家萊州城北的福山祿山聚會,還要來個詩酒流觴,以顯風雅。
待到客人離開,先前那部下又來“啟稟判官,章子和的那艘船出港以后,又有兩艘船跟上,都是快船。”
“船行何方”
“往東去了。”
移剌楚材深思半晌。
兩艘快船,呵呵。那明擺著,是要在海上追擊,是要殺人的。從昨日下午開始,移剌楚材已經頒令嚴禁私斗,這些商賈們何來膽量,又何來這么做的必要
他想,莫非是我與章子和往來密切了些,露了行跡
又或者,唉,章子和到底年輕了些,有些憤世嫉俗,看他前幾日里的言辭,頗是厭惡宋庭蠅營狗茍的作派,又痛斥主上庸弱,權奸當涂。難不成他把許多犯忌諱的言語往外說了,引人惱恨,引發了沖突
移剌楚材從袖中取出牌符,交給部屬“你持我牌符,立即去萊州錄事司,就說我請錄事司協助,在沿海各處私港,查問一艘從三山港來的福船蹤跡。船主是個名叫章愷的年輕人,應該也在船上找到了他,我有大用。”
那部屬雙手捧著牌符,后退幾步,策馬狂奔而去。
移剌楚材又喚“誠之”
楊誠之就在一旁,將這情形聽得分明。他當即道“這會兒才三月頭上,東南季風大起,怎么也要到五月。接著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就算這個人選不見了,咱們還能細細再挑,三十多家大小海商呢,總不見了少了一個,咱們就吃不了熱飯。”
“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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