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傔從們無不大喜。
眾人都是打老了仗的,經驗豐富之極,深知此前己軍深入了敵人的垓心,來了個中心開花,但外圍的戰況如何,一時尚未來得及探看。
此刻卻有己方的使者來到,那證明,契丹人和蒙古人在南面馬鬃河的防線,已經完全崩了
郭寧瞇起眼睛,順著倪一所指的方向近前,只見滾滾煙塵之中,一騎奔來。
來到近前,眾人都看得眼熟,原來是韓煊部下一名都將“節帥你可讓我好找”
那都將嚷了一聲,滿臉笑容地舉起手中一個后腦碎裂的猙獰首級。
“節帥我部陣斬了蒙古千戶渾都古,打退了其余兩部這會兒已經順著河谷北上,與契丹軍耶律薛阇、耶律獨剌所部交手了頂多半刻,我軍就能砍下那二將的腦袋,登上黃龍崗,與節帥會師”
侍衛、傔從們無不大喜“又殺了一個蒙古千戶”
郭寧也不禁大笑。
笑聲未止,耶律留哥所在的那處高坡上,忽然一片紛亂,殺聲大作。好幾面將旗、軍旗紛紛被砍倒,幾處敵軍陣列之中,更是亂馬交槍,不少契丹人奔來奔去,好似無頭的蒼蠅,還有人沿著坡地的邊緣,攀著巖石下來,四面潰逃。
“怎么回事”眾人連忙探看,兩眼之后,好幾人捶胸頓足“可恨是張阡那廝還有董進”
原來在郭寧率部突入黑咀溝之前,便傳令張阡所部與韓煊并進。韓煊領著重騎,只能沿著河灘平坦地形沖殺,與契丹軍最后一支生力軍鏖戰,而張阡所部都是步卒,行動反到自由些。
郭寧在軍校里,時常強調軍令不可違,不過,執行軍令的時候,一定要有膽略,要敢于出奇斗勇,不能應付。這番話,張阡可牢牢聽進去了。當下他和董進精選了數百人,趁著契丹人一片大亂的時候,直接翻越山丘林地,抵達了耶律留哥中軍本營附近。
其實,契丹軍如果自家穩得住,張阡這幾百人也只能在山嵴另一頭搖旗鼓噪,權作威嚇。
但這時候,契丹軍上下眼看著各部先后崩潰,外圈成千上萬的人馬掩殺入來,耶律留哥又把全副精力都對著郭寧所部的騎兵,全沒想到有敵人翻越山林,逼近了中軍
契丹軍的中軍就此大亂,將士們人人驚愕,紛紛問道“怎么又來了敵軍這一趟,究竟招惹了多少敵人”
軍心一亂,各部進退失據。明明中軍尚有六七倍的兵力,竟不能及時列陣抵敵。而張阡和董進兩個,只能說,有多么勇勐的主將,就有多么勇勐的部下,他們居然抓住了契丹軍中軍紛亂的機會,沖上了坡頂
這一手,就連郭寧也沒想到。
而契丹軍的中軍一亂,放眼所及,無論北面、南面、西面,各處各方的戰場上,契丹軍最后一點斗志就此消失,他們瞬間崩潰了。
郭寧重重吐了口氣,慢慢放松身軀,把鐵骨朵橫擱在了鞍橋上。
“贏了。”他說。
此時不僅上京路的兵馬殺到,韓煊所部的鐵騎殺到,就連紇石烈桓端也帶著親兵,再度沖進戰場,到處追亡逐北。
戰場各處,契丹人哭喊、叫嚷、奔跑、追逐的聲音此起彼伏。
郭寧甚至聽到了有人在喊爹。
這倒是有點突兀,郭寧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稍側過臉,便看見部屬們的神色仿佛見到了活鬼。
“怎么了”郭寧問道。
部屬們俱都搖頭,唯有蒲速烈勐輕咳了一聲“節帥,蒲鮮宣使來了”
“蒲鮮萬奴來了他的動作真夠快的”
郭寧才說了兩句,便見不遠處數十名女真人步行奔來。
為首一名年約四旬、穿著白色女真裹袍之人走得踉踉蹌蹌,口中一迭連聲喊道“父親父親多謝父親出兵援救孩兒我蒲鮮萬奴,感激涕零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