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耶律廝不等人才會忽然逃跑。當他們回到廣寧一帶糾合族人部眾,又無論如何不敢直面定海軍的軍威,于是只得一路向東,打算求個天高皇帝遠。
可他們又怎能想到,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殺得高麗人膽寒,卻又在這里見到了定海軍的人呢
這些人此前沒有見過李云,但陸續從許多同族那里,聽說過這位一手握刀、一手握著錢袋子的群牧所提控。此人時常親身往來于東北內地,誰也不敢招惹,那是因為他用錢袋子,隨時可以調度不下數十個部落去殺人滅族,而與他協作的,更有定海軍的遼海節度使
聽耶律乞奴的說法,李云現在升官了,已經是定海軍里頭屈指可數的大人物,不僅僅一個群牧所提控。他能調度的力量,必然更加巨大。
這些契丹軍將自耶律廝不以下,人人桀驁不馴,否則也干不出挾裹族人長途逃亡的事來。但他們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想吃香喝辣抖威風罷了,又不是想找死
誰想和定海軍廝殺
誰要是這么大膽量,去年就可以為遼王殿下拼死。拼了嗎今年也可以在中都路為木華黎將軍拼死。拼了嗎
既然去年、今年都沒有,這會兒何苦去觸怒李云
問題是,哪怕己方奔逃到鴨綠江東,李云依然來了。接著該怎么辦繼續跑
再往東,那可就是大海了,真沒地方可去了啊
在這瞬間,耶律金山的腦海中轉了無數個念頭,想到了自家的許多不同結局,但他什么也沒有做。
他就這么等著,像是早年在大金國的軍隊里做牛做馬的時候,等待女真人的高官宣判,又像是隨時準備絕望反噬的野獸。
“你們是從清塞、平虜等地一路南下的”
“是。”
“既如此,高麗國安邊都護府的軍隊想來已經潰散,登州如何”
這個登州,不是山東的登州。高麗國的境內有五道兩界之分,沿東面海岸的一整塊區域,喚作東界。高麗設有安邊都護府,負責駐在登州管轄東界。
聽得李云詢問,耶律金山沉聲道“高麗國的登州、文川、高城、襄州、谷山等大城,全都被我們攻下了。守將李義儒、白守貞、李希柱等人都被我們殺了”
“這不可能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崔俊文連聲喝道。
李云和耶律金山都不理他。
“那就停在那里吧你們這伙人,也不要再南下了”李云想了想,又道“高麗國這里,也不準興兵來攻。你們兩家的事,自有我居中處斷”
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廝殺,卻遭李云這么隨口一言阻止,耶律金山畢竟是兇悍武人,很有些不滿。但他隨即想到,似乎李云的意思,好像并不介意他們的逃亡而且可以承認他們對高麗東界乃至東州道北部的長期占領
耶律金山當下又有些慶幸。
他算是這伙契丹逃人當中地位較高的了,想了想,覺得用這個條件,足夠說服其他同伴。
“成不成不成的話,我就讓路,你們繼續廝殺”李云不耐煩地喝道。
耶律金山吃了一驚,連忙答應“成成我聽李郎中的”
邊上崔俊文又喊“我高麗國的疆域,誰敢擅自與人”
耶律金山偷覷了李云一眼,冷笑道“我們只是尊奉李郎中的號令,難道會怕你們嗎若不按著李郎中的建議,那也無妨,我們繼續南下,一天就能到你們的開京”
崔俊文抽了一口冷氣,頓時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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