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快講。”
“有婦孺的營地東面那頭,有個婆娘說,她被一個軍爺招去幫忙,給縫補了衣服,納了鞋底,只一個時辰就回來。那軍爺讓她不要聲張,偷偷地給了錢和吃的呢你說,干這點事都得好處,種地多么辛苦,那定海軍難道還會虧待咱們”
他這話出口,沒得到預料的回應,反而激起了四周狐疑的目光。許多人的關注點轉向了另一方面。
“一個時辰光是縫補依附,納鞋底,就有好處莫不是那個那個”有人低聲說著,居然有些羨慕“還是這些婆娘活得容易些,只要這么一躺下”
“你放屁”
先前說話的漢兒奴隸大怒“這些定海軍的軍爺們,一個個精壯威武的,聽說在山東都是鄉紳,要什么女人沒有他們能看上東營里那些黑炭也似、滿身羊騷臭的娘們兒就只是縫補衣服和納鞋底”
那人說到這里,左右看看,指著盧五四道“盧五四早上出去了兩個時辰,回來就帶了肥雞,難道他也被上頭軍爺睡了”
眾人大聲哄笑。有人道“他倒是細皮嫩肉,像個娘們兒,不是沒可能啊”
黑眼圈的漢子立即跳出來喝罵,和盧五四一個窩棚的漢子們看在肥雞的面上,也人人幫腔。
亂騰騰鬧了一陣,引得不遠處的石抹也先注意到了。他老人家眼神一掃,和身邊的蒙古戰俘說了兩句。
畢竟蒙古人余威尚存,眾人明曉得他們都是被定海軍打敗后投降的俘虜,可這些俘虜在漢兒奴隸面前,就是比定海軍的將士更可怕些。蒙古戰俘剛要拔足過來,哄鬧的話聲頓時低落。
過了會兒,烤雞和飯團的香氣都冒出來,眾人聞著氣味,心情才恢復愉快。
一個年輕人擦了擦口水,很期待地道“如果定海軍的規程不坑人,咱們種幾年地,總能攢下些身家,到那時候我得想辦法找個女人”
說到這里,他抬起雙手,做出揉捏的姿勢“是個女人就行,就算滿身羊騷臭,我也不嫌。”
這些日子天氣不冷,人有吃的就有精神。當下整個討論都歪去了不可描述的方面。
不過,來到縉山數日,各種各樣的細節都明明白白地落在大家眼里,又陸陸續續打探到一些消息,所有人都能確定,這支軍隊真的和草原上的韃子不同,和當年記憶中大金國的軍隊,也不是一回事。
有些人已經隱隱約約覺得,這些定海軍將士們是“自家人”。
其實郭寧倒并沒有特意強調軍隊的民族屬性。他的軍隊是在大金國這具龐大僵尸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出于種種因素,有些話沒必要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