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與楊安兒和談,他親自上門去見;如今他是掌控一方的雄主,距離稱王稱帝只有一線之差,面對的紅襖軍卻已經落魄到不成樣子,但是到了兩方即將攜手發動的時刻,他依然上門來見,還隔著老遠就向劉二祖舉手示意。
就算明知此人城府極深,謀劃更是又狠又準,劉二祖也不得不恭敬地拱手回禮,好像兩家之間從來就沒有打過仗,流過血。
在他身后的將帥和寨主們紛紛跟上。
緊隨劉二祖的,是時青。
這位紅襖軍余部里頭屈指可數的實力人物,一向以勇勐自矜,對誰都不輕易服氣。但他今天帶著數十從騎來會,數十人里包括了他幾乎所有的親信和骨干部下,可以說誠意十足了。
這誠意不是沒有由來。
隨同時青的數十人里,唯獨少了他的兩個得力部下卲震和杜國恩。
這兩位一個月前意圖將駱和尚的行蹤通報出外,而駱和尚所部明明在熊耳山駐扎,還有許多盯著,卻立刻得到了消息。某日里,這胖和尚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人深入滕州,就在時青的大本營里摘了兩人的腦袋,然后反手將之裝在匣子里,送給時青做禮物。
時青經常在劉二祖面前抱怨,說這兩個部將暗中與開封朝廷往來,或將圖謀不軌,怎奈時局逼人,只有忍著。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兩人便是時青隨時改換門庭的憑依。
結果這兩人干脆利落地死了。
明擺著,定海軍在過去兩年里,靠著一點點地給好處,暗中收買了紅襖軍許多人。就連眾將眼皮底下的熊耳山都被滲透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給駱和尚傳信。至于滕州,根本就成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篩子。
這一回他們既然提出要求,便是大計已定,不容半點錯漏,誰有二心,誰再疑慮,誰就要死。
兩邊騎隊漸漸接近,好多人拿眼偷瞧,只見那灰袍青年滿面春風,與當時磨旗山下的情形一般無二。
這人豈止是惡虎
還是一條笑面虎
劉二祖心中微嘆,后頭終于趕上的彭義斌冷哼一聲,時青滿臉誠意。
眾人各有心思,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望向郭寧的目光有佩服,有忌憚,更有敬畏。
什么忙于治政,什么巡視地方,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裝出來的。這郭寧就是一頭要命的勐獸,在他心里,只有打仗廝殺是真的,只有隨時暴起捅刀子是真的而在眼前這世道,這樣的人堪稱梟雄,真能成大事
兩隊人聚攏的時候,劉二祖率先下馬。
郭寧也翻身下來,大步向前,拍了拍劉二祖的胳膊。他直接問道“歸德府、單州、徐州那邊,有什么動向”
“我方的細作回報,開封朝廷近日接連調動歸德府、單州、徐州戍軍,次第南下。從歸德府到開封一線,駐軍俱已空虛。周國公這一年來大張旗鼓于海上,已經完全麻痹了開封方面周國公,良機已至,咱們可以行動了。”
rg
rg。rg,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