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半刻再有半刻就要接戰怎么接戰我這里大軍方才鋪開,連營六處全都對著城池,將士們還都換了適合登城、巷戰的短兵你告訴我怎么接戰我拿什么接戰”
“弓弩手呢弓弩手速速向北集結,列橫隊放箭”
歸德府外,正逐漸逼近城池的軍隊亂做一團,中軍本隊里,軍官、親兵、傔從們也亂做一團。大部分人都彷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而聽力出色些的,已經聽到廝殺聲和箭失破空之聲席卷而來。
“弓弩手趕不及了”
“保護都尉”
“結陣結陣”
“往南去趕緊回營固守”
“已經有伏兵包抄往南去了眾將士隨我來,向西退卻”
嘈雜的喊聲和各種彼此沖突的號令,在完顏弼耳旁此起彼伏。完顏弼騎在馬上,搖搖欲墜。
片刻前,他還被己方扭轉乾坤的機會所激勵,這會兒卻已經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他全都明白了,不止戰略上的欺詐,就連戰術上的揚長避短,也都在定海軍的計劃之內。
定海軍費了那么大的功夫,是為了營造出徐州到歸德府,再到開封府的空虛局面,但在北面,朝廷能召河東河北各將帥南下,在南面,也有與宋軍糾纏的十三都尉之兵可以回援。所以,這空虛的態勢并不會長期保持,定海軍能夠自如施展的時間并不長。
所以定海軍在戰術上,也連續使用了計謀,誘使朝廷兵馬野戰,以速戰速決。
他們在徐州,已然落城卻秘而不宣。于是利用了完顏弼急于保衛徐州的焦躁情緒,完成了一場漂亮的伏擊打援,殲滅了完顏弼手下的全部精銳。
他們在歸德府,以少量精銳賺城以后,好整以暇地留駐不動,擺出等待后繼兵力到來的模樣。于是再一次利用了完顏弼急于奪回歸德府的焦躁情緒,第二次實現了伏擊打援。
這場打援的結果,又會如何
完顏弼根本不敢想。
此時他只想到,自己身為宿將,卻連續兩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是何等羞辱;自己被朝廷授予了統領一方行省的重責,結果全然不能御敵,反而成了讓己方損兵折將,門戶洞開的幫兇,這又是何等的愚蠢
完顏弼是敢于和蒙古人廝殺的勇將,但這時候,他只覺得自家內里虛弱一場,提不起力氣,也不知該做什么好。他身邊僅存的兩個傔從牽著他的馬,向后逃走。
馬頭尚未撥轉,又見完顏兀里正在竭力聚兵。完顏弼待要催馬向他靠攏,完顏兀里已被不知哪里投擲來一支花槍,穿過了身體,整個人被釘在了地上,掙扎不起。
就在此時,城中驚天動地的號炮連響,一彪精騎勐沖出來。
兩邊的廝殺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金軍驟然遇到強敵伏擊,進退失措,兩個都尉部還有后繼的兵馬趕來,也都被定海軍先后擊潰。當場逃散者數千,降者數千,被殺死的又有數千。
定海軍驟然興兵,到此時也不過是第七天。七天之內,徐州、曹州、單州、歸德府先后得手;開封朝廷布置在這個方向上的三個都尉合計兩萬兵馬被一掃而空。
開封朝廷掩有大金國半壁天下,明明能在北面與中都對峙,在南面壓制宋國,擼掠錢糧。
可忽然間,局勢驟變。開封朝廷在北守無所守,在南方的攻勢也毫無意義,他們的國都開封,已經在定海軍的兵勢威懾之下,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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