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耶律楚材匆匆趕到。
郭寧稍稍撥馬回頭“晉卿,不是讓你先去歸德府么兵兇戰危之地,你來做甚”
耶律楚材額頭帶汗,一邊喘著,一邊道“啟稟國公,我沒走到半途,不得不折返。皆因杞縣本營那邊,出了樁怪事。”
“什么事”
“宣繒跑了。”
“跑了你是說,不告而別”
“是。他自行帶了扈從十二人,留了十個人打掩護,兩個人跟隨他,偷偷熘走了。我給他安排了五個阿里喜,照應日常生活,順便也做監視他也瞞過了那些阿里喜們,甚至”
“怎么了”
“咳咳,我方才查問了一下,自宣繒隨軍行動,日常和軍中幕僚、將校們往來不少。所以,他可能還偷了一塊金牌,另外,也問到了今日咱們行軍的口令,沿途竟無阻礙。”
“哈哈”
耶律楚材猶豫了下,又道“國公,宣繒或許是以重金收買,或許是有別的特殊手段。不過,金牌和口令何等重要,咱們的人竟然”
“是老徐安排的。”
“什么”
郭寧徐徐道“宣繒得到的金牌和口令,都是錄事司的人手特意安排下的。我事先知道。”
耶律楚材愕然望著郭寧,半晌以后,深深吐了口氣“原來如此。”
郭寧隨口又問“他挑這當口不告而別,總也得給我們一點交待吧”
“在帳篷里留了書信,倒也言辭懇切。”
“他怎么講”
“他說,兩家聯盟攻打開封,務要同心同德,沒有一家廝殺,另一家作壁上觀的道理。他身為史彌遠的代表,要去見趙方,當面催促出兵,以斷金軍的退路。”
“哈哈,哈哈嘴上高調,倒是宋人一貫的作派。那么,晉卿,你覺得宋軍會聽宣繒的么”
“聽臨安那邊傳來的消息。史彌遠一黨,以宣繒、薛極為肺腑,以王愈為耳目,以盛章、李知孝為鷹犬,以馮榯為爪牙。可見宣繒在史彌遠門下的身份非凡。我估計,他之所以急著去見趙方,就是要在某個特定的局勢下,憑著自家的身份,甚至史彌遠的授權,去命令趙方做些什么。”
“特定的局勢”
“大金國的開封政權即將覆滅,而我方的武力得以盡情發揮敵人愈是死到臨頭,愈顯得我方的力量強盛,宋人愈是認知我方的力量,則疑慮愈甚。所以這局勢下,兩萬宋軍將有大用,其行動目標不是單純一個邊疆將帥所能決定的,非得要宣繒這樣的大員出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