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關長和韋安武已經睡下,徐問卻怎么也睡不著。
兩儀八卦圖在識海中不斷旋轉,與平時一般無二的黑白圖案,這時卻有種奇異的不安之感。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嘆息,急急出門,李秀寧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返回。
月光下的他,這一刻似乎格外落寞。
徐問低聲問道
“師傅,您知道今天的事了,祖師和幾位師伯他們”
“你今天做得很好,這個時候,一定要對任何來犯者迎頭痛擊,免得人人都想來我們頭上踩幾腳”
看到徐問,李秀寧反而精神好了一些,但只是一剎,聲音又一下子低沉了下去
“前幾天,我胸口忽然劇痛,不久門中就傳來消息,祖師和兩位師伯都先后故去了”
“怎么會這么巧,會不會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早已料到是這個結果,徐問并沒有太驚訝,只是覺得三位高手同時逝去有些太過巧合。
“不可能的,門內高層雖然明爭暗斗,卻不至于相互攻伐”
“而且,這也不是巧合,我懷疑老祖其實早就故去,只是在故去前施法,遮掩了他與兩位師伯的神魂波動,到現在才暴露出來而已”
嘆息一聲,李秀寧道
“幾位師伯可能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三師伯早就帶著關鍵弟子門人去了飛蝗嶺,那里與世隔絕,不容易遭到暗算。”
“張師伯賢伉儷應該都到了西山仙城,將那里建成我們這一脈的另一個基地,門內的產業、權位都已經基本放棄了”
“可笑我當時還以為,張師伯的那些子弟是為了西山仙城的建城功勛”
說到這里,李秀寧不由有些黯然。
徐問知道他的想法,幾位金丹這么安排,卻自始至終沒有通知他,等于是將他排除在核心弟子之外。
原本鎮守九鼎山河陣陣眼,還能在西山仙城有一席之地,現在卻被張湖海頂走,只換來一間店鋪,算是與張安道一脈基本脫離關系了。
說起來有些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元嬰祖師在的時候,大家都聚攏在祖師的擎天大樹之下,雖然師祖早死,總歸還算是一家人。
祖師一去,樹倒猢猻散,他們立刻就成了外人,變成了無根浮萍。
那間店鋪,估計還是張安道念在往日情分上給的,也多半是最后的香火之情了。
“其實也未必是壞事,兩邊肯定還有許多爭斗,我們、我們可以稍稍置身事外”
看著他落寞的臉龐,徐問只能低聲安慰。
“也是,現在我們直接的對手就只有萬眾云和丘運長兩人了”
哈哈一笑,李秀寧強打精神。
丑時中,青楓城的護城大陣忽然微微一閃,四個人悄無聲息地越城而出。
狂奔幾里后,一道遁光直上天空,往西山仙城激射而去。
飛舟中,李秀寧與徐問正襟危坐,滿臉嚴肅地四處掃視。
李關長、韋安武則疑惑地看著師徒兩人,不知道為什么會被半夜叫醒,還如此鬼鬼祟祟地越墻而出。
不是一路人,很多原本應該說的話一下子就顯得多余,無論是李秀寧還是徐問,都半點沒有跟他們解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