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南麓之下有一個小山村,名為望龍村,樸實的村民們日起而坐、日落而息,安靜、祥和。
正值盛夏,風里都有股灼燒的感覺,但小孩子卻感覺不到炎炎烈日的存在,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在村口的路邊玩耍。
從娘親那順來一些針線,找根細細直直的松樹條,一頭嵌入鐵針,一頭劈成四瓣,嵌入十字形的折紙。
用細線將兩頭牢牢扎住,一枚自制的十字飛鏢就成型了。
幾個小家伙正興高采烈地比拼誰的飛鏢飛得遠,最大的男孩忽然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一邊。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青年正站在一旁,定定地看著幾人。
青年的衣服、神情都有種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種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覺過的氣息。
無論縣里來的大人,還是偶爾來游玩的少爺小姐,都遠遠不及。
從沒見過年輕人,小小的孩子們不知道那股氣息是什么,卻都本能地喜歡。
大男孩最為膽大,遲疑半晌便上前一步,學著大人拱手一禮道
“不知客人從何處來,要找哪家人”
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徐問輕聲道
“我可不是客人,我就是這里人”
快二十年沒回故鄉,景物依舊人卻大變,這些小孩他一個都不認識。
塞了一些糖果在他們手里,徐問緩緩往村中走去。
依舊是幾根樟木搭成的小橋,依舊是菡萏發荷花的池塘,齊整的水稻在夏風中不住搖曳,帶著稻花獨有的香味。
雖是正午時分,依經有辛勤的農人在稻田中鋤草,黝黑而充滿褶子的臉龐,熟悉而又陌生。
“二嬸、三伯,四叔、五姨”
一邊打著招呼,徐問一邊往一戶四周環繞木槿花的人家走去。
“這是哪家的少年郎,生得這般俊俏”
“他喊我三伯,我什么時候有這么個大侄子了”
正在農田勞作的人齊齊放下手中的活計,疑惑地看著徐問。
直到發現他徑直走向鮮艷燦爛的木槿花,他們才紛紛恍然大悟
“是小問子,時雨家大娃回來了”
“天哪,都快二十年了吧,他怎么那么那么小,好像好像比走的時候更小了”
“那不是小,那是保養得好,我看縣老爺也沒他這股氣度”
紛紛攘攘中,有腦子轉得快的已經搶先一步,沖到徐時雨家嚷嚷起來了
“時雨、時雨,你家娃你家大娃回來了”
有的三姑六婆則是跑回自己家
“誰誰誰,那誰誰誰回來了”
村口遇到的那幾個小孩一直跟在徐問的背后,平時也經常聽老人說起望龍村的幾位奇人,他們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一起大聲嚷嚷起來
“徐問回來了,練武奇才的徐問回來了”
平靜的山村陡然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的人走出門,齊齊往木槿花下的人家聚去。
“咣當”一聲響,一個頭發花白、腰板佝僂的漢子扶著一個很是瘦小的女人踉踉蹌蹌地沖出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