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陸堯隨口回答“我是你的收尸人。”
“原來是這樣啊你將地圖師融入了身體,它變成了你的一部分器官。居然會變成一個完整的意識和自我分裂還不太一樣,真是奇妙啊。”
那位被稱之為阿梅爾的光中人輕聲說。
陸堯這才意識到,它提問的對象并非自己,而是那只小白鼠。
阿梅爾凝視著地上的小白鼠,它本身變成了定格的一部分。
確定并無安全問題后,陸堯湊近觀察。
他發現這揮著翅膀的光人的確是由光投射而成,它沒有任何實體。陸堯用手嘗試觸碰,直接從它身體的光暈中穿了過去。
長滿羽毛的翅膀卻像是真實存在的。
陸堯手指碰上去,羽根與羽軸、羽片的觸感都清晰而細膩,有些像是某種大型鳥類的羽毛。
這些羽毛是由一條條發絲般的線編織組成,只是這些線非常纖細,不湊近仔細觀摩很難識別。
線
陸堯忽然想到,舊神尸骸上就有這樣毛發般的線條,只是那邊是凌亂散開的,顯得像是包裹了骨頭一樣。
這兩個似乎是同樣的東西。
光構成的軀體更像是一種投射,本體是這些線構成的翅膀
陸堯繼續查看六翼翅膀。
羽毛上有著一種藍色的螺旋式光紋。奇妙的是,雖然都是螺旋紋,但這些光紋彼此沒有一個重復,都是有著不同的痕跡與形態。
就像指紋。
陸堯試著想拔下一根翅膀上的羽毛,可這一下似乎觸動了什么。
眼前的六翼翅膀倏然崩潰,化作飄散光片,隨之徹底湮滅。
與此同時,定格的世界重新開始運轉。
可周圍已經變成了另一幅畫面。
舊神在拼命逃跑。
他受了傷,身上不斷飄散出一條條細線,這些線在空中凝固出一條條絲線痕跡,將他一幀一幀的逃亡身影清晰勾勒了出來。
可跑著跑著,舊神的身體越來越干癟,仿佛血肉正在隨著那線條一樣的東西而脫離了身體。他就像是一件被不斷扯掉毛線的毛衣,模樣越來越暗澹。
最后他停下腳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我是誰進入這里之后我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在躲什么到底是什么在追我為什么是這樣”
舊神眼眶深陷的模湖臉孔上是清晰的茫然和恐慌,他看向四周,雙眼里的恐懼卻越來越重,仿佛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已經接近。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陸堯。
“我是誰我是誰我的真名是什么”
舊神一跳一跳來到陸堯面前,用無神而空洞的目光看著他“你知道嗎”
陸堯試著猜了一個“地圖師。”
“不對。”
回答仿佛觸發了某種機制,整個夢境開始扭曲,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希望今天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樂觀的舊神與小白鼠重新開啟了對話。
陸堯又經歷了三輪夢境循環。
每一輪都是一模一樣。
舊神宣布要進入深淵最里面的洞里,進入咒族所在的里世界,然后遭遇咒蟲圍攻。
阿梅爾出現,定格,斷片,舊神逃竄。
自我懷疑,詢問,結束。
夢境流程比陸堯想的要短。
在循環中,他找到了兩個新細節。
第一個是,阿梅爾羽毛上的藍色螺旋紋會緩緩變化,這似乎證明了它具有某種活性,翅膀更像是其載體。
陸堯回頭詢問了智蟲。
智蟲對于羽人了解更多來自于生理恐懼,但它也說,羽毛就是羽人力量的源頭和載體。它聽過陸堯的描述后基本確定,阿梅爾就是一名羽人。
第二個點是舊神死因。
舊神尸骸卻并沒有遭到外力嚴重損壞的跡象。它本就是只有一只手一條腿,最終出沒也是僅限于第五層,似乎那個時代深淵只有五層,還沒有進一步深入。
它的死亡原因是身體里的線不斷被拉扯出來,而這些線又與羽人阿梅爾的翅膀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舊神之死看起來和阿梅爾有關。
關鍵在于,舊神為什么會遺忘自己的真名
是因為在咒族世界的經歷,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陸堯采用一系列方式進行了查找。
他先是詢問巴特弗來、諾蘭德、斯來莫德與暴君,這幾位都是資深神明,諾蘭德更是短暫當過稱號神明。
可他們都說,并沒聽過地圖師這個稱號。
如果是曾經出現的稱號,他們應該多少聽聞過。因為稱號本就是一種極其重要的戰略級資源,也是一種實力和地位的象征。
尹莎貝爾打電話詢問了宋詩宜。
“我查了一下數據庫的關鍵詞,已知的沒有這樣描述和類似的稱號神明以旅行作為目標的玩家有很多,但稱號神明篩選之后并沒有這樣的一個類似者。一只手,一只腳的形態,對于稱號神明而言也是隨時可以更改的。”
“咦,等等,在另一個庫里倒是篩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