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道:“肯定不行,解支鍋不是普通人,他在南派的地位和把頭相當,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咱們要是不聲不響給埋了,事后他的后輩一旦找過來,那咱們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這時,把頭嘆了聲,說道:“都別爭了,背回去吧。”
“背回去?!”
把頭恩了聲,講道:“云峰芽仔,你們一人背一個,等回去后我會通知他孫子過來接人,然后當面和對方解釋清楚。”
“把頭,他孫子叫什么?你有對方聯系方式?”
把頭回答道:“有,他大孫子叫解潮生,道上外號叫分水鶴。”
分水鶴解潮生,我想了想,沒聽說過這個人。
豆芽仔一拳砸在了地上,憤怒道:“這他娘的叫什么事兒!我還以為今晚就能找到寶藏!”
我說:“事情既然發生了,你在抱怨也沒用,聽把頭安排,我背這老爺子,你背他太爺爺。”
“峰子,他太爺爺怎么背?臭就不說了,關鍵是他媽的化凍了,尸水橫流,跟氣球一樣整個脹了,要背你來背,咱兩換換。”
豆芽仔死活不愿意,我又不能讓小萱一個女孩子去背,所以只能自已來。
我們滿懷信心趕過來,結果連水都沒下就要打道回府,誰也沒預料到會這樣。
小萱帶了兩條干毛巾,我將一條毛巾墊在肩膀上,用另一條毛巾將解老太爺兩條胳膊扎了起來,然后在把頭和小萱的幫助下將尸體背了起來。
近距離接觸,巨人觀的臭味兒熏的受不了。
就像凍了幾十年的豬肉化凍后臭了,我強忍惡心,用力朝上顛了顛。
可能是力氣大了,瞬間,一股綠色的美年達從尸體鼻孔處擠了出來,噴到了把頭臉上。
把頭趕忙掏出紙,擦了把臉,面無表情說:“快走吧,趁現在天還黑著。”
下山途中豆芽仔不停抱怨,一會兒罵臟話,一會兒又說太沉背不動,月光很亮,豆芽仔和我前后腳,我感覺到一股涼絲絲的液體順著我后背往下流,不用看都知道是尸水,好在如今還是二月份,如果到了六月份這么背,不用想,肯定會沾一身小白蛆。
回去路上,車內氣氛沉默。
小萱將腦袋壓的很低,用領子蓋著嘴和鼻子。
“峰子,你能不能把窗戶打開?”
“不能開,忍著。”
雖然路上沒什么人,但我不敢開窗,我怕尸臭味兒飄散開,怕引起別人注意。
回到住的地方后,我們找了兩副床單將解海平和他太爺的尸體包起來藏在了倉庫,隨后我和豆芽仔趕忙去洗澡。
沒有熱水器,澡堂是我們之前自已改的,屋頂有個大皮桶,靠白天太陽把水曬熱,這時是半夜三點多鐘,水早就涼了。
我扶著墻,讓豆芽仔使勁幫我搓后背。
“峰子,你有想到會這樣嗎?”
“沒有,誰都想不到,把頭也沒想到,這是意外。”
豆芽仔幫我后背打肥皂,他突然停下來說:“峰子,之前有個事兒我沒跟你說。”
“什么事兒?”
豆芽仔抬手將水流開大,沖我道:“那天早上,你不是一個人去取氣瓶了?你沒在,把頭特意跟我說,要是一旦在水下發生了危險情況,可以丟雕像保命。”
“把頭還說什么了?”
“沒了,就說了這句,當時小萱有多危險你也看到了,我想起了把頭交待的話才將雕像丟了的。”
“行了峰子,該你幫我搓了,使點勁兒。”
“發什么楞,趕緊的!一會兒小萱還要洗,快沒水了。”豆芽仔轉過身去,催促我道。
我手扶著墻,后背發涼。
不是水溫的原因。
是那么一瞬間,我從頭到腳都在發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