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心中也是一緊,接著問“那人與你說了什么”
賈琮故作赧然之色,道“那人把琮好一通責罵,現在想來還無地自容。”
“他為何罵你如何罵你快快說來。”
“那神將看了看琮,嘆息了一聲,說,老寧榮二公追亡逐北,重整河山,何等英雄,不承望如今后輩子弟,卻是這般、這般庸庸碌碌、一事無成。”
屋內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寶玉等人均面露尷尬,因為他們也屬于這神將所言的“庸庸碌碌、一事無成”之流。
賈赦再也坐不住,起身罵道“小畜生,說些什么奇談怪論、渾言亂語,還不給我滾下去。”
賈琮也不說話,只是看向賈母。果然,賈母聽的正得趣,瞪了賈赦一眼,道“琮哥兒不過是說個夢,你不愿聽就出去,做什么大呼小叫”
賈赦忙躬身賠罪道“兒子不敢,只恐這小畜生說些怪話,有辱老太太清聽。”
賈母擺擺手讓他退下,道“琮哥兒,你接著說。”有了賈母撐腰,其他人再也不敢亂打岔。
“當時,琮慚愧不能答,那人又問,琮哥兒,你有何志也不知他哪里知道我的姓名,一見面便問我志向。”
“那你如何回答。”賈母追問道。
“琮答道,敝家向來以詩禮傳家,琮自當刻苦攻讀,考取功名,以求出人頭地,顯身揚名。”
賈政點頭道“琮哥兒這般回答,也算得體。”
賈寶玉在一邊不屑的撇撇嘴,不過又是一祿蠹蠢物耳,若是我便說,只愿永生永世和姐姐妹妹們在一處,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死了后化成灰,隨風吹到女兒家眼淚流成的河里,直到天涯海角、青冥幽僻之處,才算是不枉了。想著又偷眼去看黛玉,見黛玉白了他一眼,顯然早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禁一樂,林妹妹知我也。
賈琮道“謝老爺夸贊,不想這神將卻搖頭道,琮哥兒,你天生資質魯鈍,性靈不通,即便是皓首窮經,終究不過是一場空,于己于家于國有何益況你家中寶玉、蘭哥兒都是上好的讀書種子,又豈差你一人讀書”
聽得神將褒贊自己,賈寶玉得意地撲到賈母懷里,撒起嬌來。賈母、賈政、王夫人也忍不住輕輕點頭微笑,認為這個“神將”說的大有道理。只有賈赦、邢夫人面色陰沉。
賈母笑道“他說的雖也有理,可你這么一個小小的人兒,不讀書又干什么呢總不能讓你去莊子上種地罷”
眾人適時笑了起來,聽賈母稱呼這神將為“他”,便知道她已有些接受了這個高度疑似先榮國公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