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還不給我跪下”賈赦指著賈琮喝道。
在眾人心目中,老子叫兒子跪下,那是絕對權威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天條一般,不可違抗,哪知賈琮只是看著賈赦冷冷一笑,身形如青松般挺立,毫無半分“跪意”。
“跪就不必了,大老爺有什么手段就使出來罷,琮照單全收了。”賈琮道,語氣冷如冰,硬如刀。
“琮哥兒,不許放肆。”大太太終于看不過去,斥責道。
賈琮瞟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賈母見狀皺了皺眉,琮哥兒太出格了。
“你,你,反了天了”賈赦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喝道“來人,把這個忤逆不孝、不敬尊長、玷污門楣的畜生給我拉出去,杖斃了”
“是”門外早有人候著,答應了一聲,四個提棒拿索的小廝便走了進來,當先兩個正是東路院當初時常執刑,鞭打賈琮的玳兒、安兒。
“給我拿下。”賈赦一聲令下。
玳兒、安兒兩人獰笑著齊齊往賈琮抓來,這是他們早已熟練的業務。
“找死”賈琮冷哼一聲,右手一抹,青鸞出鞘。
只聽鏘一聲,雪亮的刀光如一鉤殘月,在他手中閃現,血光暴射
啊廳內響起一陣尖叫,玳兒、安兒兩人滿臉驚恐,捂著喉嚨,軟倒在地,鮮血從指縫間噴涌而出。
另兩個小廝見賈琮竟敢當庭斬殺二人,早已嚇破了膽,忙丟了棒索,縮到一邊。
賈琮扭頭看了看寶釵,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旋即手腕一震,甩飛刀尖上的血珠,看著賈赦獰笑道“大老爺,憑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就想取我性命,是否太過兒戲了
也罷,我給你時間,你去外面把家里能喘氣兒的小廝都叫來,看我能不能把他們都殺光”
聽到賈琮殺氣沖天的話,廳中眾人都嚇軟了,年輕姑娘們更是花容失色,不少丫頭當場癱軟在地,琮三爺殺瘋了。
賈赦眼睜睜看著兩個小廝死在面前,早已嚇尿,“你,你,你瘋了悖逆人倫,不怕千刀萬剮么”
賈琮狂笑,環視眾人,“若千刀萬剮能嚇得住人,這世間還能有要離、荊軻之人物乎”
說著抹了抹纖塵不染的刀身,嘆道“今日祖宗寶刀,終于可以痛飲鮮血,快哉快哉大老爺,你還有何話可說”
賈赦見賈琮瘋了,哪還敢擺老爺譜,忙撲倒賈母身前,道“老太太,你看琮哥兒,瘋了”
賈母早已看出,如今賈琮已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逼急了他,只把在場眾人都有性命之危,反正他爛命一條,怕什么代善糊涂啊,怎么選了個天生反骨的孽障
“琮哥兒,你要弒父不成”賈母沉聲道。
“琮不敢,只是聽說虎毒不食子,若父毒于虎,那就別怪琮無禮了。”賈琮冷笑道,又看著賈赦“大老爺若想殺我,恐怕先得問過我手里的家伙。”
“大老爺不過是氣你闖了禍,要教訓教訓你,何至于此真當我是死人不成。”賈母道。
賈琮相當上道,鏘一聲收刀入鞘,躬身笑道“琮素來敬仰老太太持家有道,教子有方,怎敢輕忽剛剛不過是和大老爺開個玩笑,沒想到大老爺這般膽小,此琮之過也。”
眾人見氣氛和緩了些,看著地上兩具尸體,開個玩笑就殺了兩人信你個鬼。
賈母擺擺手,讓小廝把尸體拉下去,道“知道你現在身懷絕技,也不該開這種玩笑,人命豈可兒戲”
“老太太教訓的是,要怪就怪太爺。”賈琮笑道。
“呸,越說越不像,與太爺什么相干”
“誰讓太爺傳了這么犀利的刀法給我,又給我留了這么鋒銳的寶刀,琮只是隨手一揮,實無殺人之意。且這兩個小廝也是該死,不領會大老爺慈父之本意,竟敢與主子動手動腳,死了也是活該。”賈琮一臉無辜,攤手道。
賈母無奈地搖搖頭“算你說得有理,可青陽侯之事如何了局你自己闖的禍,別指望家里給你平了。”
賈琮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事,若大老爺肯耐心聽完,也不會有此誤會。”
“你想說什么”賈母一臉愁容,內憂外患啊,家里怎么出了個這般忤逆不孝的“荊軻要離”,偏生還拿他不下,迫得她一大把年紀了,還得陪著虛與委蛇。
“這件事老太太聽了,必定轉憂為喜。”賈琮道。
賈母啐道“還賣關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