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見賈母不悅,皺著眉頭走上前,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賈環“環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還這般毛手毛腳,像個慌腳雞。
太太難得重用你一次,你就搞出這事端,可見真是上不得臺盤的東西。今兒幸好祖宗保佑,沒出大事,若是寶玉真個傷了,你拿什么賠須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也未必”門外傳來一聲冷喝,賈琮、王熙鳳等人走了進來。
王熙鳳見賈琮臉色不佳,不敢挑事,忙走到賈母跟前噓寒問暖,又看了看賈寶玉的臉,聽說沒大礙,又忙笑著寬慰。
“老太太,琮聽說一句話,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好在寶玉沒什么大礙,環哥兒也跪了這么久了,就饒他這一遭吧。
以免傷了兄弟間的情分。”賈琮淡淡道,著重強調了最后一句話,他相信賈母能聽懂。
賈母道“琮哥兒你倒是會說話,若是環哥兒顧著兄弟間的情分,就不會干這混賬事,我看他分明就是存心。”
賈琮皺眉道“老太太這話何意環哥兒再頑劣,也不至于存心暗害兄弟,這于他有什么好處”
“哼,他分明是嫉妒寶玉色色比他強,長得比他好、文采比他好、言談舉止比他好、姊妹丫頭們都愿意和寶玉頑,氣不過才下毒手,環哥兒,我說的可對”賈母冷聲道。
賈琮轉頭看著賈環,道“環哥兒,真是如此”
賈環含著淚抬頭看了賈琮一眼,一臉委屈,卻沒吭聲,又低下頭去。
賈琮見狀,知道必有隱情,遂道“老太太,天兒也不早了,先送寶玉去歇著吧。我在這里好生開導開導環哥兒,管教他不敢再犯。”
賈母也不想過于逼迫,萬一刺激得賈琮又發了瘋,大家鬧個沒臉。
如今她對賈琮實在頭痛,想擺長輩的譜兒,他不買賬,想拿下他直接打死,又拿不下,若是用強,這孽障是真敢大開殺戒的,若讓人知道圣上親賜的“子龍”在自個家里殺了個七進七出,那賈家在神京可就沒臉見人了。
況且如今賈琮欽賜爵位在身,誰敢肆意打殺謀害朝廷命官,等同謀逆,這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要是真想定賈琮一個忤逆不孝的大罪,先不說圣上對他的青眼,關鍵是賈琮也沒什么嚴重的忤逆之行,誤殺兩個不知尊卑的奴仆也叫忤逆總不能承認這兩人是大老爺命去打殺他的吧。
雖說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傳出去終究是好說不好聽。人家難免要問,賈琮犯了什么事,竟要被生父打死這又是一筆糊涂賬。
最終丟人的還是賈家,如今寧榮二府活的就是個體面,勛爵丟了,再把體面丟了,那可真就愧對列祖列宗了。
“也罷,你們向來好的跟一個人兒似的,你就好生教訓教訓他罷。”賈母道“環哥兒,你今兒就給我跪在這里,跪明白了為止。”
“是。”賈環低聲道。
賈母招來婆子、嬤嬤,讓鳳姐兒把賈寶玉好生送回去,自己也回房歇著去了,如今她看到賈琮就心累。
呼啦啦,滿堂下人跟著賈母散了大半。
賈琮微微一笑,腳尖踢了踢賈環,道“還不起來。”
“老太太命我跪著。”
“笨剛剛老太太說讓你跪到明白為止,我看你已經明白了,還跪什么”
“咦,對謝三哥搭救。”賈環忙站起來,揉了揉膝蓋。
探春皺眉道“琮哥兒,你這般袒護環兒,卻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