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熾鼓掌笑道“好名字好名字,母后不愧名滿天下的潁川才女,這般名字,孩兒萬萬想不到。”
眾人大笑。
陳皇后最喜這小兒無賴,聞言啐道“小猴子,又在給母后灌迷魂湯了,當母后好哄不成”
熙豐帝笑道“桃花醉這名字確是不錯,老十也并未夸大其詞,皇后之文采,朕甚知之。談到文采,朕忽然想到昨兒金陵傳來的一闕詞,恰好是賈琮這小子填的,皇后知否”
陳皇后搖頭笑道“臣妾孤陋寡聞,卻不知有什么新詞,還請陛下賜告。”
熙豐帝想了想,卻記不全了,便道“戴權,進來,把昨兒傳來的那首詞背給皇后聽聽。”
“是。”戴權忙躬身快步進來,把賈琮相見歡詞背了一遍。
陳皇后本是愛詩之人,聽罷微微沉思片刻,臉上流露出贊嘆之意,輕笑道“不意勛貴之家竟出個風流才子,小小年紀便填的一手好情詞,好個人生長恨水長東,好個賈琮。”
如意公主于詩詞之道卻不怎么精通,雖知道是一首好詞,卻只認為是一首普通的傷春悲秋之詞,忙問道“母后,你說這是情詞,我怎么沒看出來。”
陳皇后笑著在如意公主額頭上一點,一臉寵溺,道“平日里叫你多看看書,你偏愛舞刀弄劍,騎馬射獵,也不怕人笑話,詞里這么明顯的意思都不明白。
所謂胭脂淚,顯是以花喻人,你看那凋謝的花瓣兒又被雨水打濕了,可像美人腮邊的眼淚兒所謂幾時重,自然是問與美人兒幾時重逢了,難道還會問花么花每年都會開,有何可問
不知重逢之期,自然人生長恨水長東了。若只是憐惜凋花,又豈算得上人生長恨”
說完,望著熙豐帝道“陛下,臣妾猜這詞定是賈琮為哪家姑娘所作,可對”
熙豐帝撫掌贊道“皇后蘭心蕙質,明察秋毫,一猜便著,此詞是賈琮為金陵甄家三姑娘所作。”
陳皇后美目中浮起一絲羞意,道“陛下謬贊了,臣妾不過隨口言之。”
如意公主有些不忿,道“賈琮這混賬,親姑父在病中,他竟然跑去金陵閑逛,也太不知事了,父皇定要狠狠責罰他才行。”
熙豐帝早已從揚州得到消息,笑道“這你可錯怪賈琮了,是林愛卿派他去金陵公干。”
談到政務,眾人不便再問,孫燦笑道“父皇請再品鑒一番這紅瓶中酒。”
熙豐帝微微點頭,自有宮人為眾人重新斟滿新酒。
這小小的朗窯紅膽瓶上也燒制著一副精美圖案,兩個寬袍大袖的名士對飲與山水之間,逸興橫飛之態,栩栩如生,遠處飛瀑流泉、怪石青松,歷歷可辨,旁邊也提著一行字,酒不醉人人自醉。
熙豐帝道“這瓶子倒花了不少功夫。”
孫熾笑道“這是進獻父皇母后的,自然得花功夫,平日售賣的,就隨意多了。”
“請父皇慢飲,此酒比方才的桃花醉烈了一倍有余。”孫燦道。
熙豐帝點點頭,舉杯邀眾人同飲。
“嘶這酒果然非同尋常,酒味濃郁,勁力頗大,又烈而不辣,甘醇厚重,朕飲了一杯竟已有微醺之意,好酒好酒。”熙豐帝贊道。
陳皇后吃了小半杯便放下,搖頭笑道“這酒勁也太大了,不是女兒家吃的酒。”
如意公主方才豪邁地一飲而盡,此刻正忙著喝茶解酒,聞言皺眉道“母后說的極是,這酒不好喝。”
孫熾笑道“早說了這是獻與父皇的酒,你偏要逞能,依我說,這酒比桃花醉好了十倍,桃花醉溫吞吞、軟綿綿的,哪有這個過癮。”
熙豐帝道“美酒雖好,多飲傷身誤事,你們兩個平日里書須多讀,酒須少喝。”
孫燦、孫熾忙起身肅手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訓。”
“嗯,坐下吧。”熙豐帝點點頭,沉吟道“這酒勁如此大,神仙喝了也要醉倒罷,就叫神仙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