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賤姓田,草字元良。”
“小人賤姓褚,單名安。”
賈琮道“以后這群匠人就歸你二人管理,若有作奸犯科察而不舉者或昏聵不察者,你二人皆連坐。若有不服管教者,盡管上報軍中處置。可明白”
“是是是,小人明白。”
“去幫著打掃戰場。”賈琮揮揮手,勒馬便回。
“卑職恭喜大人馬到成功,奏凱而還”剛到城門口,便見游家喜滿面笑容,迎了上來。
賈琮笑道“同喜同喜,城里可收拾妥當了”
“已收拾好了,陣亡的弟兄們都收殮了,韃子的尸體也搬出城去燒了。”
賈琮面色沉重點點頭,在各個停尸房看了一圈,心頭郁郁,數天前還是熱血激昂的大好男兒,如今已成冰冷死尸,這便是古人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么
前兩天戰事激烈,片刻空閑也無,還沒想這么多,如今放松下來,悲痛、自責、歉疚、慚愧種種負面情緒一起涌來,頭一次經歷慘烈戰爭,賈琮只覺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幾乎喘不過氣來。
“三爺節哀”燕雙鷹忙扶著他,“將士死于沙場,乃求仁得仁,三爺切莫過于悲傷。”
游家喜也勸道“大人保重身體要緊,當兵吃糧,戰死沙場,乃是本分,實非大人之過。”
賈琮默立良久,才擺手道“記好他們的名字籍貫,都抬出去埋了罷。”
“是。”
賈琮回到房中倒頭便睡,卻怎么也睡不著,好容易睡著了,又夢到身陷戰場,身邊同袍一個個倒下,自己騎著千里一盞燈四處沖殺,卻難以挽回敗局,心中又驚又怒,難道要埋骨在此
忍不住大喝一聲,“殺”
賈琮驚醒,猛地翻身坐起,身上早被冷汗濕透。
“三爺,您沒事罷”張元霸、燕雙鷹兩人忙推門進來。
“茶”賈琮喘了兩口氣,伸手道。
兩人忙倒茶遞給他。
賈琮咕嘟咕嘟連喝了三大杯,才緩過勁來,苦笑道“你們兩人倒是心大。”
燕雙鷹笑道“三爺放不下只因太過慮了些,我等只管護著三爺平安,其他一概不理,管他死多少人,于我無干。”
張元霸忙跟著點頭,他只管捶人,其他一概不管。
賈琮被他一言點醒,心中豁然開朗,照啊既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自己身為將官,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便罷,至于誰死誰活,實非自己所能左右,又何須為此煩惱
因笑道“雙鷹,你小子雖沒讀過什么書,卻也明白道理,是爺落了下乘啊。”
“三爺可折煞我了,想三爺乃國朝第一才子,什么道理不明白,只是太過寬仁,不忍見士卒殞命,方才如此懊喪,這般德行,古之名將不能及也。”燕雙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