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熾如卷地風般直沖到城墻上去,大喝一聲,雙臂一振,槍頭如蛇信,吞吐不定,一個照面便刺穿三個韃子咽喉
“好手段”楊雄心中暗贊,不承望鳳子龍孫竟然還有這般武藝可知平日不是個紈绔的。
孫熾憋了這么多天,求戰若渴,只往人多處殺去,頃刻間又挑殺數人,一身金甲在火把照耀下燦然生輝,韃子們也是識貨的,拼命往他身前殺來。
眾護衛并親兵們四周拼力攔住,偶爾放一個過去給他過癮,還得拿幾個人在旁邊看著。
孫熾自幼拜得名師,槍棒功夫極為純熟,一槍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喝道“不許攔著,讓韃子都過來,本王殺個痛快”
眾人見他確有武藝,只得多放了幾個過去。
“來得好”孫熾大喝一聲,側身閃過背后撲來的韃子,槍尾倏地往后一撞,咔嚓一聲,撞碎了一韃子咽喉。
那韃子一臉痛苦,捂著喉嚨倒下,前面兩個韃子又揮著彎刀撲上來。
孫熾冷冷一笑,槍頭一顫,直接捅穿一人心窩,不及拔槍,另一韃子已持刀猛撲上來。
孫熾毫不驚慌,微微側身,抬起槍桿一擋,順勢轉身一腳,狠狠踹在他胸前。那韃子慘叫一聲,跌飛出城墻。
“再來”孫熾大吼一聲,拔出長槍,威風凜凜。
墻上守軍受他鼓舞,皆膽氣倍增,大聲喝罵著狠狠把滾石檑木砸出去,把一甕甕燒滾的沸油、金汁傾倒而下。頓時無數韃子慘叫著滾下城去。
黑夜中,廝殺在持續,直到太陽出來,韃子攻勢才稍微停止,又到了他們輪換的時間。
賈琮一行人在棋盤山上歇了一個白天,傍晚時分,才悄悄摸下山來,把馬拴在林邊,往前方綿延數十里的韃子大營潛去,要靠近奉天,必須穿越眼前的十里連營。
似因連續攻城傷亡太大,韃子終于停止了夜間攻城,似在重新思考對策。
賈琮松了口氣,沒攻城,王飛取得聯系的難度就會小很多。
眾人潛伏在大營外齊腰深的草叢中,賈琮叮囑道“王飛,待會你回程時若不見我們,可回林中栓馬處會合,若是失散,我們在棋盤山上那塊大石頭處等你,你此行事關重大,切切小心。”
王飛緊了緊腰帶,道“大人放心,卑職定當全力以赴。”
“去罷。”賈琮拍了怕他的肩膀。
王飛趁著夜色,一溜煙去了。
白天他早已觀察過韃子營帳布局,似乎并不統一,而是各部落自行扎營,每個部落營帳中都插著各自的大纛,部落營盤之間自然留下了縫隙。
他身著韃子衣袍,晚上人煙稀少,徑從營盤縫隙中大搖大擺穿過去,碰到人就用韃子話回一句“我兄弟戰死在城下,我要去把他背回來。”
然后一臉悲壯走過去,竟騙了不少敬重的眼神。
王飛越走越快,逐漸脫離營盤中燈火籠罩的范圍,在重新沒入黑暗的一刻,撒腿便跑,一口氣沖到奉天城下,看到橫七豎八、堆積如山的尸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定了定神,王飛掏出懷里一張寫著字的白布,裹了石頭,看了看城頭的火光,手一掄,擲上了墻頭。
啪一聲輕響,石塊掉在了城墻通道內。士卒見布上寫的有字,忙呈報上去。
孫熾無所事事,正披著甲,坐在城門樓里和楊雄胡侃。
“老將軍,昨晚你可看到了,本王的手段如何”孫熾得意地道。
楊雄微笑道“殿下少年英雄,武藝精湛,臣平生罕見。”這也確實是由衷之言。
孫熾哈哈大笑,道“你看比之賈琮這小子如何”
楊雄道“前兒聽說琮哥兒在十方寺堡與韃子打的有來有回,頗有章法,可見其帶兵有方,這武藝卻未曾見過。
不過老臣聽說他乃今科武舉步戰第一,想來與殿下相比雖不如,亦不遠矣。”
“老將軍此言差矣,琮哥兒那兩下子我親眼見過。什么步戰第一,頗有些水分,不值一提。
嘿嘿,可惜父皇把子龍的名號賜給了他,我看應該給我才對。”孫熾哂笑道。
楊雄笑而不語,這殿下頗有些天真,陛下厚待琮哥兒,其實是對國公一脈示好拉攏之意,讓你當子龍于朝廷有什么好處你一個皇子難道去當將軍不成
忽聽門外來報“稟大人,城下有人飛石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