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點點頭,道“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漢商的本性我清楚,無奸不商,又仗著在自己的地盤,難免喜歡占小便宜,欺負夷民老實蒙昧,甚至恃強凌弱,店大欺客,此風決不可長
命余洪、雷泰等人密切關注市場情況,但有胡作非為的商家,該重罰的重罰,該抄家的抄家,該殺的殺
記住,說得小些,夷民可以為我們大量稀缺貨物,這就是稅源,沒了夷民來貿易,我們找誰收稅
說大些,遼東夷民是我們日后牽制韃子的重要助力,誰敢苛虐他們,定嚴懲不貸。”
“下官明白,這就去辦。”榮柳躬身道。
“嗯,”賈琮擺擺手,又道“回來。”
“大人請吩咐。”
“前兒我讓你尋摸的東西,可尋到了”
“下官派熟慣人去奉天城、遼東鎮四處尋訪,總算尋到了,共花了二萬四千銀子。”
賈琮笑道“好好好,買到就好,銀子是小事。”
“另外,上次查抄兩家劣紳,已有了名目。其房宅、家私、古玩器物、奴仆盡皆發賣,并其家中存銀,共得銀89萬余兩,得存糧20余萬石,另有十余萬畝良田,其中有兩萬余畝在本城郊外。
下官私想著,大人初來乍到便慷慨解囊,為公務墊了許多銀子,不如便將這兩萬畝劃入大人名下,沖抵大人墊款,不知可否”
賈琮捏著下巴一笑,暗贊榮柳會做人,自己不過墊了二三萬銀子,他轉手便送自己二萬畝良田,多了好幾倍的利。
賈琮并不想當個什么清如水明如鏡的好官,當初在揚州也沒少收銀子,如今也沒把這二萬畝田地放在眼里,只擔心自己若開了口子,下面變本加厲,倒把辛苦豎起來的規矩毀了。
因搖頭道“不必如此,我墊多少拿多少,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兩萬畝地,我自按市價買下,其余的地都發賣了,錢糧盡皆入庫。”
“大人品行高潔,下官拜服。”榮柳嘆道。
賈琮笑道“拜服就不必了,告訴下面的人,各人慎獨慎行,別讓我有機會抄他們的家就行了。我只知道,抄家比貪墨來錢兒更快。”
榮柳尷尬一笑道“大人恩比天高,屬下等何敢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去罷。”
賈璉在莊子里碰了一鼻子灰,毛都沒撈到一根,眼看著堡城里堆積如山的錢糧,白白放在那里,一分都拿不出來。
新任的管事們見他拿著榮國府的對牌,倒也敬他,好話說盡,磕頭作揖,就是不辦事兒,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
“璉二爺見諒,因琮三爺前兒才頒下軍令,奴才等著實不敢觸犯,但請璉二爺先往琮三爺處取來文書憑據,奴才等才好依命承辦,得罪之處,萬望二爺海涵。”
隨賈璉同去的管家張材怒道“你們好大的狗膽,璉二爺什么身份,今兒奉了老太太的命,持著府里的對牌來,你們還敢推三阻四,活膩了不成,還不把莊子里的庫房鑰匙、賬冊、對牌交出來”
管事們早有準備,呼啦跪了一地,磕頭道“璉二爺容稟,奴才們豈敢無禮,只是琮三爺軍法甚嚴。曾言道,若無他的令,擅改田莊之事者,斬。
奴才若遵命而行,到時候別說我等,便是府里來的管家只怕也”說著朝門口使了個眼色,數十鄉勇提刀持槍便涌了進來。
“你們干什么要造反么”錢啟驚怒道。
賈璉也被嚇了一跳,氣勢頓時餒了。
鄉勇中一隊長冷笑道“琮三爺有令,膽敢擾亂田莊之事者,斬府里老太太有什么諭令那是對琮三爺的,卻不是對我等的。
我等只知聽命行事,再敢攪擾,休怪刀槍無眼。”
賈璉想到城上掛著的數十顆人頭,就有些膽寒,生怕這些山野村夫發狠,忙擺手道“算了,他們山野之人,不明事理,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我們先去見琮哥兒便是。”說完領著幾個管家便走。
“恭送二爺。”管家們在后面規規矩矩,行禮如儀。心中無不暗笑,璉二爺也太天真了些,空口白話就想把田莊拿了去,以為這里是神京么。
又去黑山村試了試,結果也是一般,賈璉徹底死心,只得往奉天去,打算先見了楊雄再論其他。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