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這番整治,可清理干凈了”
戴權道“回萬歲爺的話,蕩寇伯照著北司取來的卷宗按圖索驥,把寧榮二府犁了一遍,即便有個別漏網的,想來十不足一。”
熙豐帝點點頭,小小年紀便知道自省自糾,倒是難得。提起朱筆,在“八十八人”四個字上劃了一筆。
“稟皇上,今兒皇商薛家打死人的案子三司已會審了,錦衣衛南北兩司也到場聽審。經審問,薛蟠打死人乃是見義勇為,非欺凌良善,人證物證俱在,北鎮撫司并無異議。”
熙豐帝眼中精光一閃,冷冷地道“聲東擊西。”
“萬歲爺圣明。奴才這幾日著人緊盯廠衛,倒也發現了一些異樣。北鎮撫司從金陵送了一批證人來,不過與今兒公堂上的人數卻不相符合,顯然另有所圖。”戴權道。
“查。”
“奴才遵命。”戴權躬身退下。
“回來,此事賈琮可知道”熙豐帝想了想,道。
“回萬歲,南司初復,人手不足,想來應是不知。”戴權道。
“告訴他。”
“是。”戴權悄悄退下,如今賈琮和北司、東廠爭斗,與他也算難兄難弟,幫賈琮等于幫他自己,即便熙豐帝不開口,他也會密報賈琮。
賈琮回衙門,與眾位千戶一同吃了午飯,便聽屬下來報,說有宮內的太監上門傳話。
眾人忙請進來,卻是個小太監。
“公公請上坐,上茶。”賈琮笑道。
那小太監十分干練,笑著拱手道“給蕩寇伯請安,奴才奉戴總管之命,特來向大人傳一句話。”
眾千戶忙退出去,不一會,小太監出來得了燕雙鷹奉上的幾張銀票并一個轉送戴權的紅包,笑著去了。
眾人重又進去,見賈琮眉頭緊鎖,面有憂色。
“大人若有疑難,何不賜告,卑職等說不定能略盡綿薄。”眾人道。
賈琮嘆了口氣,道“還是遼東好啊,不管韃子也好、劣紳也好、生番也好,敵人總是擺在那里,只管殺就行了。回了京,真是處處受制,有力難施。”
五大千戶面面相覷,肅手而立,等著吩咐。
“方才那小太監說,戴總管偵知廠衛有異動,前兒從金陵送了一批人來,與今日過堂人數不符,定是另有所圖。你們以為這消息可靠么”
方極道“稟大人,卑職以為可靠。
其因有三,一者戴總管手中掌握了一支密諜,曰粘桿處,十分隱秘,經營日久,神京內外的消息,應是可靠的。
二者戴公公手里的人馬素來為廠衛所忌,明里暗里打壓,防止其壯大,勢同水火。
三者如今大人與北司、東廠抗衡,與戴公公也算盟友,他沒理由欺騙大人。”
眾人點頭稱是。
賈琮皺眉道“既然陛下手中已有爪牙耳目,何必急于收回錦衣衛另起爐灶便可。”
方極道“大人有所不知。培養密諜非一朝一夕之功,譬如本衛,乃太祖開國時所立,至今發展耕耘近百年,根深蒂固,枝繁葉茂,人才濟濟。
東廠也有數十年底子。而戴總管手里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話,在今上登基之前,不過只能捕蟬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