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賈琮并肩作戰數次,是過命的交情,也不虛禮客套。
孫燦溫煦一笑,道“琮哥兒,我們先走了,改日有空再聚。”擦肩而過時,給賈琮使了個眼色。
“我送兩位殿下。”賈琮會意,忙送出來。
“不必送了,你我又不是外人。皇叔祖任左宗正多年,在宗室內頗有人脈,若能爭取到,對此案大有裨益。”孫燦低聲道。
“謝二哥點撥。”賈琮拱手道。
“行了,回去罷。”
賈琮把兩人送到儀門前便回,見忠信郡王正好整以暇打量著內書房的陳設。
“嘖嘖,好一尊饕餮紋四夔足鼎、好一只鎏金云蝠紋雙龍戲珠鋪首銜環缽式爐咦,這青花八仙賀壽螭耳尊似是前朝古物,這爐鈞釉靈芝九如花插甚是別致。
哎呦,粉彩百花不露地葫蘆瓶,完美無瑕,價值連城,價值連城。琮哥兒,你果然發大財了。”
忠信郡王連連贊嘆,看賈琮的目光像看金娃娃。
賈琮哪不知道他的德行,笑道“寒舍簡陋,王爺過譽了,若有一二可寓目者,但請笑納,略表琮之敬意。”
“啊哈哈哈,琮哥兒你也太客氣了,在你家來又吃又拿,本王怎么好意思”
忠信郡王短粗肥胖的手掌拍了拍大肚子,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一番誠意,本王若不領,倒是失禮了。
這樣罷,我家里還差個香爐,就隨便拿個爐子罷。嘿嘿,你看這爐子與本王的肚子,是不是有幾分相似也是有緣。”
賈琮看著他手指的地方,心中暗罵,死胖子,最值錢的給老子挑走了,你倒是一點不客氣。
這只鎏金云蝠紋雙龍戲珠鋪首銜環缽式爐,乃是寶釵所贈古物,至少價值五萬銀子。
“能得王爺青睞,也是這只爐子的造化。”賈琮笑道。
忠信郡王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道“閑話休提,談正事。貢錦案非同一般,大宗正忠順親王又與貴家素來不睦。
我聽說廠衛已找到他,請他說動眾多宗室,以大不敬罪把薛家弄死,再把寧榮二府牽扯進去。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我一聽說消息,便急急趕來報信,或可略盡綿薄。”
“王爺義薄云天,小弟由衷感戴。只是琮年少德薄,見識淺陋,倒要請王爺賜教。”賈琮道。
忠信郡王點頭道“若是一般案子,咱宗室說不上話,不過這案子涉及太上皇,咱宗室里的弟兄們便有力可施了。”
賈琮道“愿聞其詳。”
“上本,保人。只要說話的人夠多,想來太上皇或陛下也不好逆著眾意嚴判罷”
“王爺高見。”
“只是忠順親王任大宗正數十年,素來德高望重,又管著大家伙,他說句話,宗室里的王爺、輔國公、鎮國公們豈敢不聽
要他們反過來替薛家說話,難難難。”忠信郡王一邊說,一邊猥瑣地打量賈琮的神色。
賈琮展顏一笑,“王爺若當我是朋友,不妨直說,需要多少錢。”
“誒,俗了你還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怎這般俗氣,你我兄弟情比金堅,義比海深,談什么黃白之物,這不是玷污了你我的交情,俗了俗了。”忠信郡王忙擺手,正色道。
賈琮愕然,這胖子轉性了
“王爺的意思是”
“咱不說錢,說緣。”忠信郡王嘿嘿一笑,眼冒金光。
死胖子,說來說去,還不是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