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隨手撿起兩本,翻了翻,都是彈劾賈琮的。
扔回筐里,道“以后彈劾蕩寇伯的折子都不許送來了,知不知道抬到軍機處去,讓大學士們先看著,陛下沒空,去罷。”
“是。”
戴權冷笑,這群混賬貪官,貪了金山銀海,如今賈老弟要他們放點血,就跟挖了他們祖墳似的。
有咱家在,能讓伱們放肆你們不怕浪費筆墨就寫罷。
因錦衣衛各項差事有條不紊推進,南北二司也如臂使指,高效運轉,賈琮也懈怠下來。
從偷懶不去上朝,到現在索性衙門都不天天去,讓雷泰、溫振等人有事來家里匯報。
每日只在家里練武、聽書,同寶釵、黛玉頑笑。
當然不是聽女先兒講的書,而是寶釵、黛玉給他講的史書。
兩人博古通今,枯燥乏味的歷史故事,總能旁征博引,讓賈琮大感興味。
“顏斶說,每天晚點吃飯,也像吃肉那樣香;安穩慢步,足以當做乘車;平安度日,并不比權貴差;清靜無為,純正自守,樂在其中。
命我講話的是您大王,而盡忠直言的是我顏斶。說罷,向宣王拜了兩拜,就告辭而去。”
“這就是返璞歸真的故事。”黛玉道。
因早已說完了春秋,故黛玉開始講戰國策,寶釵坐在一邊微笑點頭,晴雯、茜雪、香菱等人都坐在小馬扎上,津津有味地聽著黛玉說故事。
賈琮靠在黛玉的繡榻上,回味了一番,笑道“寶姐姐、顰兒,以為顏斶此人如何”
“自然是視名利如浮云的高士。”寶釵道。
“人若有節,當如顏斶。”黛玉道。
賈琮搖頭道“顏斶連言語輕慢都受不得,定然受不得更大的屈辱了,可對”
“那是自然。”寶釵、黛玉二人道。
“那胯下之辱比言語之辱,孰輕孰重”賈琮道。
“自然是前者更重百倍。”寶釵道。
“按寶姐姐和顰兒的意思,韓信定然是個貪圖名利的低士,毫無氣節了。”賈琮笑道。
“你詭辯。”寶釵、黛玉兩人氣節,一齊嗔道。
“你們兩個丫頭,沒在官場混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顏斶不當官也好,他這般精神潔癖之人,能當什么官
我看他連縣令都當不下來,史書上的名人,未必有什么真本事。”賈琮道。
黛玉不伏,嗔道“莫非只有卑鄙小人才能當好官”
賈琮想到馮胖子,忍不住苦笑道“說不定還真是這樣。顰兒你想,當官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展現自己高尚的道德、清高的氣節,還是為了治理國家,讓老百姓過好日子”
“這自然是后者為重。”黛玉也不是不明道理。
“正是。能兼顧,那自然極好。若不可兼得,只能取后者。這不用多說罷”
“正是此理。”寶釵點頭道。
“顏斶恰恰是把自身榮辱,置于國家百姓之上,他自己倒痛快了,你齊宣王得罪了我,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