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好賈琮不單單因他是今上寵臣,這幾日林如海就要奉調京城,這是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么”甄應嘉道。
“老爺是說林如海要高升了,結好賈琮,就等于結好林如海”
“是新黨”甄應嘉道,“前些日子,賈琮在京中的事,你也知道。霍、董兩位中堂對他視如子侄,如今林如海又高調回京。
顯然陛下終于忍不住,即將大用新黨。舊黨時日無多,我們再不改弦更張,難道隨舊黨一起倒霉么”
“老爺深謀遠慮,兒子拜服。可咱家數十年來都是舊黨,即便改旗易幟,新黨未必會接納我們。”甄繼道。
“所以需要賈琮來牽線搭橋,明日,你”甄應嘉吩咐道。
“是,兒子明白。”
賈琮正與鳳姐兒、寶釵、晴雯等吃晚飯,按規矩,姨娘沒資格上桌,可鳳姐兒、寶釵知道晴雯非比旁人,哪會讓她站在旁邊服侍,力邀她同桌共飲。
晴雯本想推辭,賈琮笑道“在家里吃飯,客氣什么,坐。”
晴雯聞言,只得道“二奶奶、寶姑娘,請恕妾僭越了。”
寶釵笑道“這才好呢,你們爺最不喜這些繁文縟節,又愛你如掌上明珠,你不坐下,我們都別扭呢。”
賈琮看著寶釵笑道“我對姐姐也一往情深。”
眾人抿嘴輕笑。
寶釵登時紅臉,啐道“還有這么多丫頭在,就信口雌黃,沒個正行。”
賈琮微微一笑“寶姐姐放心,你問她們敢不敢出去亂說”
旁邊伺候的七八個丫頭慌忙跪下,齊聲道“奴婢得爺的教訓,絕不敢亂說半個字。”
鳳姐兒奇道“琮哥兒,她們怎么這般聽話,你怎么管教的。”
賈琮淡淡道“我只與她們說了一句話,但凡府里只有她們知道的事兒外泄,我也懶得去查是誰說出去的,皆斬。不怕死的,盡管嚼舌根子。”
鳳姐兒笑道“這個法子倒也簡便,省事兒。對了,方才你說對寶丫頭一往情深,有多深”
寶釵放下筷子,紅著臉罵道“你還是嫂子,琮兒渾說你不說管著,還架橋撥火兒,著實可惡。”
賈琮笑道“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鳳姐兒、晴雯二人掩嘴而笑。
寶釵心中又羞又甜,嗔道“琮兒,你再口沒遮攔,我走了。”
賈琮知她臉皮薄,忙道“吃飯吃飯。你們幾個下去伺候。”
剛打發走丫頭,外面又進來個管事媳婦,手中拿著一張名帖。
“甄家請我明兒過府一敘。”賈琮拿過來看了一眼。
鳳姐兒道“你看你,回了金陵幾天了,不說主動上門拜望,還讓甄老爺下帖請你,你的架子也夠大了。”
“外面的事,我自有分寸,你懂什么”賈琮瞪了鳳姐兒一眼。
甄家仗著老太太當年是太上皇的奶媽子,煊赫一時,太上皇六下江南,甄家接駕四回,這數十年來,又替太上皇監察江南官場、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