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緣再見賈琮,只覺心中怦怦直跳,眼前頭戴金冠、身著麒麟服、腰系玉帶、斜跨寶刀的少年郎和心中、夢中的影子逐漸重合,竟無半分差別。
紅著臉白了他一眼,與他見禮,輕聲道“數年不見,琮哥兒還是這般油嘴滑舌。”
眾人大笑。
賈琮早已非復吳下阿蒙,哪里怕這些小場合,笑道“三妹妹上次考我那句詩,我已明白了。”
甄緣又羞又喜,道“虧你還是天下第一才子,這么久才想明白。”
老太太看著兩人,笑道“琮哥兒,坐下說。”
“謝老太太賜坐。”
眾人寒暄了幾句,老太太問候了賈母等人,話題又回到賈琮身上。
“你這孩子,當年那么小就應征戍邊,我聽說時,著實嚇了一跳。還好你家學淵源,在邊關屢立戰功,被圣上點為武狀元,我們聽了也高興的什么似的。”老太太笑道。
眼見甄緣亮晶晶的眼睛帶著崇拜之色望來,賈琮也有些得意,笑道“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既參加了武舉,自當奉詔討賊,也顧不得許多。”
“好在你吉人天相,又文武雙全,這才有機會平定邊患,一步登天晉為伯爵,可見圣人說的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半分不錯。”楚嬋笑道。
賈琮聞言朝她望去,只見她頭上挽著驚鵠髻,戴著鳳凰展翅攢珠累絲金釵,身著寶藍色百花開盡紋錦緞襦裙,手上戴著金玉手鐲,頸中掛著貓眼兒寶石項鏈,碩大的寶石墜子恰恰嵌在飽滿挺拔的雙乳之間,性感至極。
想到和她的曖昧過往,賈琮不由得暗吞了口唾沫,在心中把她和秦可卿、鳳姐兒略一比較,同是熟透的美人,楚嬋比可卿多了幾分熱情和野性,比鳳姐兒又多了些文雅端莊,屬于讓人一看便想犯罪的類型。
因拱手道“托嫂嫂的福,僥幸生還。琮在邊關也時時想起各位嫂嫂和姊妹們。”
楚嬋見他雖說的是各位,眼睛卻盯著自己,顯然另有所指,看了眼旁邊的丈夫,心中大感刺激,微笑道“你有心了。”
“琮哥兒,這回南下,可是有事”大太太笑道。
方才她被老太太一頓教訓,再也不敢小看賈琮,如今見面一看,暗道這少年雖不如寶玉俊美,當女婿也不差了。
賈琮道“回大太太,此行之事,琮方才已稟明世伯和大兄,事涉公務,恕琮不便細說。嗣后大太太詢問大兄便是。”
甄繼忙答應著。
“公家的事兒就不提了,給我們說說上回你去后的事兒,倒也新鮮。如今民間傳聞頗多,直把你說成天神一般,說你比趙子龍七進七出還厲害呢。”老太太笑道。
眾人莞爾,這幾年她們可聽了不少賈琮的故事。
賈琮倒也不客氣,傲然笑道“倒也不是琮夸口,即便趙子龍復生,未必能勝了琮去。”
“好個琮哥兒,你倒不知羞,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甄寶玉笑道。
“寶玉不得無禮。”甄繼忙喝道。如今賈琮身份不一樣,連老爺都得客客氣氣的,豈容寶玉輕慢。
甄寶玉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縮在老太太懷里。
賈琮笑道“大兄不必如此嚴厲,兄弟之間說說笑笑,有何妨寶玉與我頑笑,說明未把我當外人,我高興還不及,豈會生氣大兄忒小看了我。”
“世兄雅量,讓人敬服。”甄繼笑著拱手。
“那你快說故事罷。”甄寶玉笑著拍手道。
賈琮微微一笑,簡要說了些打仗的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連聲追問。
“你真去最前線了”
“嘿,不意罪囚中竟有這等猛士。”
“你干嘛不棄了那堡城,也太冒險了些。”
“哎呦,你中了韃子的埋伏,怎么退敵”
賈琮笑著一一說了,眾人聽說他獨守孤城的壯烈,馬踏聯營的豪勇,放火阻敵的急智,營救皇子的驚險,無不撫掌贊嘆,甄緣、楚嬋眼中更是異彩連連。
說了半晌,老太太看了楚嬋一眼,笑道“不愧為榮國子孫,將門虎子。我有些乏了,繼哥兒媳婦,帶琮哥兒和姊妹們去園子里頑頑,你們姊妹間說說話,待會一起吃飯。”
大太太笑道“好,我去安排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