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圣上已下旨召回了揚州鹽院林如海并河南巡撫丁先兩員新黨干將,其意不言自明。”
“心齋公所言極是,新黨眾人打著為國為民的幌子,大興惡法,不外乎項莊舞劍志在沛公,其最終目的是將我等趕走,好把持朝綱罷了。”
“我等決不可束手待斃,趁太上皇尚在,定要與其做過一場。”
“說的是,新黨既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我誓與之不共戴天。”
見眾人紛紛開口怒斥新黨,師志澤開口道“諸位之意我已盡知,有些淺見請諸位參詳。”
“請公明示。”眾人忙道。
師志澤緩緩道“觀新黨之行,不難發現,彼輩欲借賈琮之手排除異己,強推新法,想來已得到圣上默許,此其一。
二則新黨根基不深,在地方衙門并無什么助力,如今雖在江南強推了新法,看似勢不可擋,實則風雨飄搖,但有變故,新法立廢。
三則他們這般肆意殺戮豪門大族,連當年公忠體國、屢次接駕的大鹽商都被滅了三家,顯然與太上皇優待士紳之策背道而馳。
四則天下望族何其多,江南血案殷鑒不遠,誰不畏懼新法酷烈”
眾人都是宦海老人,何等精明,一點便透,均點頭道“春雨公所言極是。新黨太過急于求成,致使新法成酷法矣。”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等何必擔憂”師志澤道。
蘇浩初皺了皺眉,道“春雨公,話雖如此,計將安出”他懶得聽大道理,只想立刻報仇,讓天下人看看他中堂的威風不容輕辱。
“對,請首輔列個章程,我等也好照章辦事,穩定人心。”眾人道。
師志澤略顯渾濁的眼中,精芒一閃,淡淡道“攻其一點不及其余,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蘇浩初道“可是從賈琮入手”
眾人均暗暗點頭,如今動賈琮最容易控制局面,一是他樹敵眾多,不僅得罪了宗親、勛貴,甚至惡了太上皇。
二是此人并非新黨嫡系,關鍵時刻新黨未必全力支持。三是賈家狗屁倒灶的事兒挺多,不愁找不到把柄。
師志澤點頭道“正是。我已為他設了一局,就等他返京了。”
眾人大喜,忙道“春雨公不動聲色間竟已布下天羅地網,愿聞其詳。”
師志澤搖頭笑道“此事牽涉甚廣,尚未穩妥,暫時不便透露,望諸公海涵。”
眾人忙道“我等理會的,但聽首輔吩咐。”他們也懂機事不密則害成的道理,倒也沒多心。
閑談許久,師志澤送眾人出來,暗中向蘇、宋兩位大學士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故意落在后面,與師志澤重返書房敘談。
“春雨公,有何吩咐,但說無妨。”蘇浩初道。
師志澤朝兩人拱拱手,道“松風兄,心齋兄,賈琮既出身國公府第,又深得帝后眷愛,還是新黨黨同伐異的尖刀,如今又執掌錦衣衛,要拿下他著實不易,還需二位鼎力相助。”
蘇浩初表字巨源,號松風。宋睿表字子明,號心齋。
宋睿道“我等數十年交情,如同一體,公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師志澤道“請松風兄聯絡侯伯一脈勛貴,彼輩對賈琮嫉恨久矣,想來這群兵頭絕不愿眼睜睜看著賈琮撈過界。”
“這個容易。”蘇浩初點頭道。
“請心齋兄聯絡朝中忠正之士,想來平日秉持中庸的同僚們,這回也少不得被新黨的酷烈所驚嚇。”
宋睿道“此言甚善,這次新黨可失算了,他們本想威懾舊黨,卻不知是把更多人推向舊黨。”
師志澤道“心齋兄一語中的。吾則尋機面稟太上皇,只要他老人家略微授意,宗室大多會順水推舟。”
兩人點頭稱是。
蘇浩初一臉陰沉,道“還須借助東廠之力,以毒攻毒方盡其妙。”
“此言大善。”師志澤笑道,“如今廠衛不和,東廠豈能袖手旁觀”
“公可有妙計”宋睿道。
師志澤微微一笑,道“吾意如此如此。二位以為如何”
蘇浩初、宋睿眼睛一亮,笑道“公果有神鬼莫測之機也,賈琮小兒死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